是极品的羊脂玉,请了能工巧匠雕成了镂空的造型,里面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,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。
李夫人见她神色犹豫,以为她不好意思,态度温和道,“你救我一命,这玉再贵重,你也收得。”
“不是。”
沈璃垂着眼帘,轻轻说,“我只是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一直听着这边声响的薛琴,听到这句话,不知为何,心口一跳。
就听沈璃说,“我不收这玉,李夫人可不可以给我一点银子?”
“银子?”
“对,我不要太多,五十两就够了。”
沈璃的话,瞬间吸引了不少人往这儿看来。
不要价值千金的玉,只要五十两银子?莫非真是去乡下三年,脑子都傻了?
李夫人也不解,薛琴刚要过来打断,就听沈璃语带哽咽,“我娘有一个奴才,名叫周贵……”
沈璃只简单把周贵家的惨状照实说了一遍,既无夸大,也无捏造。
“这五十两,我是想给周贵的。”
“你……连五十两都没有?”
众人顿时朝薛琴看去,虐待前夫人的下人就算了,竟然这样苛待继女?
“不是,璃儿她……”
“不能怪母亲,母亲帮我保管着嫁妆,是我不好意思问母亲开口。而且母亲昨儿原本是要把周贵家的卖身契还给我的,只是白嬷嬷恰好弄丢了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而已。”
沈璃看着薛琴,慢吞吞的说,“母亲待我,是极好的。”
极好?
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又不是傻子,看向薛琴的眼神都变了。
“继母果然比不得亲娘。”
“但当初沈家小姐落水,不也是为了救她的儿子吗?”
“没想到竟是这样狭隘算计的人,京中夸她‘第一贤夫人’的称号,我看是她自己找人宣扬出来的吧。”
薛琴垂在一侧的手死死攥紧,第一贤夫人的称号,是她苦心经营多年才得的美号,将军府人无不以此为荣,甚至宫里都曾夸她乃京中妇人典范,难不成今日竟要毁在沈璃手里?
绝对不行!
“夫人们误会了,璃儿的嫁妆,当初是她自己交给我的,甚至不惜与她亲舅舅一刀两断,就是因为信任我这个母亲。”
“璃儿,母亲不是才与你说,要把嫁妆交还给你,是你自己说年纪还小,要让母亲保管的吗?”
薛琴略带着几分委屈和宠溺的看着她,“怎么一到这儿,你的话却变了?”
短短几句话,就把沈璃说成了个任性自私,谎话连篇的人。
她笃定沈璃不敢反驳。
却见沈璃那双湛明的眼眸盯着她,轻笑,“母亲,您觉得我年纪还小吗?”
气氛一静。
若不是沈璃失踪三年,这个年纪,她早嫁做人妇了,怎么可能说出自己还小这种话?
薛琴方才根本就是在撒谎。
感受着周围嘲弄的眼神,薛琴勉强镇定心神,“璃儿,你这么急着要回嫁妆,是不信任母亲吗?”
“璃儿当然信任母亲,否则今天也不会穿母亲准备的衣裙来赴宴了。”
薛琴还未回答,李夫人已经看不下去了,“阿璃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一句索要嫁妆,到了沈夫人嘴里,却变成了她急着要嫁妆。既如此,不如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,沈夫人干脆现在就把嫁妆还给她吧。”
那怎么行!
薛琴的脸骤沉,且不说那笔嫁妆有多丰厚,而且她这么多年来,早花掉了不少,就是叫她拿她也拿不出来了。
要是此事传开,她经营这么多年的好名声算是彻底毁于一旦!
等等,若是说出关于沈璃的那件事的话……
薛琴心神一定,脸上重新浮起温和的笑容,“璃儿想要,也不是不可以,但有一件事,我忘记告诉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