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璃狡黠道,“你只管拿去当铺,不论当铺出多少价你都不卖,一家一家当铺的跑,等别人问起你要当玉佩做什么,你便说是我生母忌日将近,我要为亡母修葺坟墓。”
当初生母楚雪去世,沈家连一口楠木棺材都舍不得,沭阳侯想插手,却被沈长风以家务事的名义拒绝。
以至于楚雪的坟墓至今都很普通。
别人只以为沈家是节俭,沈璃却清楚沈长风,他是自卑,所以要把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贬入尘埃!
周大康立即明白了沈璃的心思,二话不说拿着玉佩出去了。
这厢。
薛琴在薛家人的恭维声中,换上了华丽的衣衫,微笑扶着来迎接的儿子的手,坐上了沈家来接的大马车。
薛家距离沈家,有小半个时辰的距离。
路上,薛琴还在琢磨明日小宴,她要怎么布置才能叫人看出她的贤德。
还没琢磨出来,就听外面议论纷纷,言谈间,还提起了她。
薛琴莫名不安。
“去打听下他们在说什么。”
丫环立马去了,不多会儿就回来了,却是期期艾艾不敢回答。
“说!”
“是,夫人,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大小姐,说她孝心可鉴。”
薛琴觉得不止如此,但丫环接下来的回答,简直让她眼前一黑。
“大小姐说要替亡母修葺坟墓,所以把李夫人送她的那块玉佩拿出来当了,结果当铺给的价她一直不满意,便叫人跑了许多家当铺。”
何止许多家,周大康赶着马车,快把京城的当铺都跑遍了。
现在所有人都知道,薛琴还没把嫁妆还给沈璃,导致她孝敬亡母都要靠典当东西。
“啧啧,都说继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现在我算是信了。”
“听说那薛氏还高高兴兴要回去给刚过继的女儿办宴会呢。”
“那过继的女儿也不是东西,难道前嫡母就不是嫡母了?是怕自己嫁不出去是怎么的,非赶在前嫡母忌日的前头办宴?”
马车里,薛琴的脸黑得可怕。
沈府里,听到消息的沈玉枝直接伏在沈老夫人膝上哭起来。
“祖母,璃姐姐是不是不想要我举办宴会,才出此下策的,可玉枝并没有不敬前嫡母的意思呀。”
“你别怕,明日宴会还会照常举行。”
沈老夫人沉着脸,“去把璃儿叫来,让她不许去当东西了。”
婆子立马跑出去,没多久,又慌张跑回来,“老夫人,沭阳侯来了,还带来了前夫人的嫁妆单子,说今天正好夫人回府,他要替大小姐清点嫁妆!”
“清点就清点,你慌什么。”
沈老夫人并不知薛琴挪了沈璃的嫁妆,沉着脸发话,“沭阳侯来了也好,早点把嫁妆的事算清楚,省得因这嫁妆生出许多事端。”
沈玉枝垂着眼睛,遮住眼中的震动,沭阳侯他竟舍得下脸,来替沈璃讨嫁妆!
此时沈府门口。
沈璃刚看了遍沭阳侯给的嫁妆单子,手指弹了弹,“青叶,叫人誊抄一份,字写大一些,我怕母亲眼神不好,看不清。”
刚进门的薛琴眼前一黑,强忍着,才没晕过去。
又见沈璃摇摇头,“母亲记性也不大好,你叫人多抄一份,贴到她院子门口。”
“不必,我都记得。”
薛琴咬着牙走进来,看向沈璃,果真是不同了,这次她被老爷赶回薛家,沈璃不说来探望,竟是只言片语也没有,哪里还像当年那个黏着她,一心把她当母亲想要获得疼爱的小女孩?
沈璃笑道,“母亲这是病而不自知,你若是记性好,怎么嫁妆的事拖延至今,也没个动静呢?”
沭阳侯瞧着果真不再受薛琴蒙骗的沈璃,一脸欣慰,跟着问,“是啊,难不成是沈家挪用了璃儿的嫁妆,还不出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