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呼啸，带着山谷间的清冷，吹得人从心底里感到了震震寒意，蔓延全身。

卫钰欣一瞬间觉得自己说话的能力被上天所剥夺，她明明是那么的想大声告诉褚冷衍，她不是奸细，她没有想要害他。她有好多好多的解释想要说。

可是那话到了嘴边，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，嘴巴微微张合，却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。

父债子偿，她爹做的，那不就等同于她做的？

秋风还是如来时般舒爽，可是一切却宛如经历了一个轮回。

天堂地狱，不过是眨眼之间。

“姐，你别说话了，咱们回家，咱们回家去疗伤。你没有幻气的，这匕首对你……”褚冷衍此时压着褚栀的伤口，压着那不断向外淌血的伤口，那本是天崩地裂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男人，此时那压着伤口的手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。

那匕首插得是那么的深，深得他连动都不敢去动那匕首一下，就怕轻轻的触碰会让褚栀的伤口加深。

“尊上，让我来吧……”忘川血红着眼靠近褚栀。

“皇弟，咳咳咳……听我把话说完。”褚栀素手抚上了褚冷衍那沾染着自己鲜血的手，费力的转过头看向卫钰欣，那眼神中带着绝对的愤怒与杀气。

“好你个墨倾池，这一招也算你机关算尽。皇弟，你给我听好，我黙鸣荒从来没有怕死的孬种。今日他要我褚栀一条性命，他日你定然会带着我黙鸣荒大军踏平他六道血的每一寸的土地，杀他六道血一个片甲不留。敢欺我黙鸣荒，那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，让他墨倾血债血偿！”

冷冽的声音响起，没有任何的温婉交代，只有那带着决绝的玉石俱焚。

“我，我黙鸣荒与六道血之间定然不能并立于世。那墨倾池，我定然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，今天他让皇姐受的益芬痛，来日我定让他百倍偿还！”

不死不休的誓言，响彻冰冷的山谷。

就算是打了一个完美胜仗的六道血众人，此时听到褚冷衍那一番铁血的话，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。

“好，我的弟弟就该如此。”褚栀眼中闪过一丝宽慰，那带着决绝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卫钰欣，那手指再次抬起，这次却没有了任何的颤抖，只余下说不出的坚毅。

“褚冷衍，我要你发誓。这个女人，就算你在怎么心疼她，舍不得动她，可是只要没有我褚栀同意，你今生今世定然不能让她再踏入我黙鸣荒半步，更别说娶她入宫。你现在马上给我发誓。”

这个卫钰欣，那演技是多么的精湛，那心思是多么的深沉。把他们黙鸣荒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给骗了，骗取了他们的信任。骗取了他弟弟唯一的一次动情，可是现在看看他们黙鸣荒信任这女人的下场。

今生，有这么一次教训就够了，定然不能再来第二次。

如果她弟弟心软了，让这女人有了第二次下手的机会，可是她褚栀恐怕没有第二次赶来救人的机会了。

她今日就要褚冷衍发誓，断了他的情，绝了她的路。

这次受伤有多重，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，此生若是再想让她答应，恐怕是没那机会了。

“姐……这……这与她有何干系……”褚冷衍微微抬起来，那刚毅的脸上此时落下两道血泪。

男儿流血不流泪，男儿有泪不轻弹，而此时……褚冷衍却是缓缓落下两道血泪来，这是伤到了极致，痛到了极致……

“与她有何干系？她……她是奸细……她骗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