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，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，而是率先往前：“走吧，先把假的证件给我爸看了，让他了了心愿也好。”

乔灵灵咬着唇瓣，随着乔莫走了进去。

二人来到电梯的时候，就看到电梯处有穿着军装的人，背影有些眼熟。

乔灵灵的背脊猛然僵直了几分，正想要走开，就见着那人转过了身。

“灵灵？”孟剑锋微愣过后，随即微笑道：“你过来看你的小表舅的吧？”

乔灵灵想点头，随即又摇了摇头：“不，我有个朋友生病了，过来看看。”

孟剑锋点了点头：“哦，我们几个战友是来看白少的。”说着，他将目光落在了乔莫的身上：“这位是……”

乔灵灵看了一眼乔莫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
反倒乔莫替她解围：“你好，我是她的朋友。”

“你好。”孟剑锋点头，又冲乔灵灵道：“灵灵，一会儿你看完朋友，回白少的病房吗？”

“嗯，我会去。”乔灵灵见电梯来了，走了进去。

“好的，我们一会儿见！”孟剑锋冲她笑笑。

走进乔父的病房，乔莫将结婚证拿了出来。乔母见了，欢喜道：“我儿子的终身大事终于不用我操心了！”

一旁，乔欣然也抢过本本看了起来，赞道：“哥和嫂子真般配！怪不得哥以前上学那么多女人追，他都没谈过朋友，原来是因为在等嫂子啊！”

乔莫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，微微有些恍惚。

乔灵灵则是有些心疼地看向乔莫，那种不被社会伦理接受的感情，一定很难受吧？所以，他才一直都没有女朋友。

在病房里和乔家人聊了一会儿，乔灵灵见时间已然接近十点，于是，起身告别。

来到白亦晗的病房门口，乔灵灵就听到了里面爽朗的笑声。

她推开门走进去，发现白亦晗也因为见到了自己战友，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。

众人见她进来，纷纷招呼，乔灵灵一一回应之后，才将目光慢慢落到白亦晗身上。

他看到她，客套地点了点头，连一个音节都懒得发出。

孟剑锋似乎察觉到突然尴尬的气氛，于是道：“灵灵，怎么，你又惹白少生气了？”

白亦晗听了，微微蹙眉：“剑锋，你们和她很熟？”

“当然，她之前在军区大院住过好久呢！”孟剑锋道：“之前你把灵灵介绍给我，我手机里还有灵灵的照片，结果那次我媳妇看到了，问我是谁，我解释了好半天……”

事到如今，那段求而不得的爱情，他总算是放下了。

白亦晗再次将目光落在乔灵灵身上，眸色深沉探究。

房间里突然变得一片安静，乔灵灵局促地站在那里，站也不是，坐也不是。

“我真记不得了。”白亦晗淡淡地道。

这样的事实早就已经认清，可是，每面临一次，依旧还是难受一次。乔灵灵在这一刻，几乎就要逃也似的冲出门去，可是，她终究还是忍住了。

医生掐好时间走了进来，冲白亦晗道：“白先生，乔小姐，既然你们都在，那我们就在病房里做一次简单的测试。不过，还请各位先生暂时回避一下。”

病房里，此刻只有二人和心理医生。

医生将仪器的探头接在白亦晗的头部，帮他固定好躺下，打开电源。

在节拍器和缓单一的声音里，医生缓缓开口开口：“白先生，现在，请您跟随我的声音感受……一股舒服的暖流慢慢包围您，让您觉得安心而又熟悉……您不自觉开始放松，从脚趾，到踝关节，慢慢往上，最后一直到脖颈、嘴唇、鼻子、眉眼，还有头皮……”

“您感觉到，您越来越放松，最后，意识开始慢慢模糊……”

“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，就好像小时候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……”

“渐渐地，您开始做梦，梦到了一些过去发生过的事……”

“您睁开眼睛，就看到您的面前站着一位小姐，她的模样和您以前见过的人很像，您努力地看她，想要叫出她的名字……”

乔灵灵的目光一直落在白亦晗身上，她看到躺下的他逐渐放松，整个人干净而又纯粹，最后，唇角竟然隐隐还有些许的笑意。就好像无数个午夜时分，她朦胧里醒来，看到他满足的微笑一样。

她不自觉地走近他，伸出手，似乎想要触及什么。

而这时，白亦晗听从医生的指令，睁开了眼睛。

他的眼皮掀开的一瞬间，乔灵灵清晰地看到，她倒映在了他的瞳孔里，好似一场猝然降临的幻梦。

“您努力回忆，想要叫出她的名字……”

随着医生这句话落，躺着的白亦晗瞳孔慢慢缩到了最小，似乎，想要记起面前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