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,您今日起的好早。”
沈绾给紫芜用了个眼色,抬步追了上去。
许氏脚步不停一到后院屋里,甩着袖子坐到地龙旁,笼着袖子背过身去。
沈绾绕了一圈跪坐在许氏脚边,抿着唇伸了根小手指勾住许氏的袖子扯扯。
“母亲,别生气了好不好?”
许氏鼻子里哼了一声,寒着脸转到另一边。
沈绾提着裙子跟过去,讨好地捧着许氏的手到怀里蹭蹭。
“母亲,女儿出去这一趟是有缘由的,只是当时时候太晚了,所以女儿才没有叫人告诉母亲,母亲不要生气了好不好?”
许氏的脸板不住了,扁着嘴在沈绾胳膊上掐了两下,嘴里又是死丫头的叫着,又是我的儿地喊着,抱着沈绾母女两个哭作一团。
“母亲知道你为了你父亲的事整日奔波,但是你是个女孩子!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在咱们沈家,你这样整夜不归,你是要担心死母亲啊!”
“女儿再也不敢了,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。”
屋里紫芜几个大丫鬟也跟着抹眼泪。
树倒猢狲散,往日宾客盈门的沈府如今落得这样的光景,若是三娘子再出了事,沈府就彻底不成了。
许氏哭了一场又动了气,才好了一半的身子又倒了下去。
沈绾守了半日,被紫芜几个丫鬟拉着去睡了一会,不到晚上又重新回到了许氏的床边。
“三娘子莫急,大夫说夫人这是忧思过度,再加上晨起出去吹了风,今日发了汗明儿就好了。”
沈绾点点头,也不知这话听进心里了没。
晚饭已经让人热了三次,紫芜催了三次,沈绾好歹是喝了一碗粥,多的却一口都吃不下去了。
“紫芜。”
“我在呢,三娘子可是要吃些宵夜?”
“你带着这个木牌去昨日夜里我带你去过的那个饭馆,在那等着,一有消息了就立刻回来告诉我。”
许氏的病是心病,她照顾着脱不开身,不能亲自去守着,也总要有个人来传信才行。
“三娘,您和夫人这里不能没人照顾啊......”
“你去守好消息,王大人和赵大人那里的消息十分重要,家里我还撑得住,快去吧。”
紫芜不情愿地走了。
许氏还睡着,只是睡得并不安稳,在梦里仍然流着泪。
这样哭下去,母亲的眼睛会受不了的。
沈绾拿了棉帕子沾着热水给许氏擦洗了一下,待许氏睡熟之后便回到地龙边上烤火。
已经腊月十九了,算算日子,明日就是梦里父亲被处斩的日子。
现如今因为她带出了那个致命的香囊,父亲的罪责没能坐实,只是被关在狱里革职查办。
快了,在梦里太子不到年关就已经翻了案,这一回父亲一定能很快就被放出来。
紫芜去了三天,在第四日入夜后匆忙赶了回来。
“三娘子,有消息了!”
“你缓口气慢慢说,两位大人可有什么交代?”
紫芜又是摆手又是摇头,沈绾心里着急却不催她,扶着她坐到廊前顺了气才听她说道。
“两位大人想见您一面,说是老爷就要放出来了...”
“见我?”
梦里她在掖庭虽听了许多翻案的事,到底不清楚其中细节,能知道这些还是从旁人那听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