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女年幼不懂分寸,望太子殿下恕罪。”
父女两个跪在一处,沈绾直直身子欲要开口,垂在身侧的手就被父亲扯了一下重新垂了下来。
顾晏沉捧着盒子,指尖在木盒子上走了两圈,转身回了内堂。
“进来说话吧。”
“谢殿下。”
堂门大开,可里面外面分明是两个世界。
堂中一只双嘴雕花镂空地龙拜在当中,四角上焚着不知什么香料,闻着就叫人心里暖洋洋的。
左右两排太师椅,在最靠门边的位置,沈绾只略坐了个边。
最里面沈烜和太子正说着什么,沈绾捏紧了斗篷却说不上话,几次抬头,却撞上了太子的视线。
“太傅,孤见沈三小姐确实与你有要事相议,你且去休息片刻罢。”
顾晏沉说着要沈烜去休息,自己却起身回了后堂。
没了太子,堂中似乎轻松了许多。
沈烜踱步行至沈绾身边,没有问她来东宫做甚,反倒问起她是不是被冻坏了。
沈绾在雪地里跪了不过盏茶的功夫,自是不会出什么问题,且她急着把父亲和太子的罪证找到,哪里有心思管自己是不是冻着了。
“父亲,女儿确实有要事要告知父亲,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甚至离奇,还望父亲莫要惊慌。”
沈烜沉眸,他这个三女儿平日最是沉稳,鲜少有能让她这般严肃谨慎的事情,见她这个样子,沈烜也不由得一并认真起来。
“你且说罢。”
“父亲,在女儿讲述之前,可否容女儿问一句,父亲刚刚带回来的盒子里面,装的可是一些书信?”
沈绾掌心湿透,目光落在那个被太子落下的盒子上,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,又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。
沈烜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,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,拉着沈绾到自己身前压低声音问道。
“你是如何得知?”
沈绾惨笑一声,在沈烜不解复杂的目光中跪在了沈烜身前。
“父亲,女儿知道这些,是因为女儿做了一个梦。”
纷乱嘈杂的碎片连接在一起,汇聚成连贯的梦境。
或是血腥惨烈,或是肝肠寸断,痛到了极致就成了一片茫然。
沈绾不知自己何时流了泪,一幅幅痛彻心扉的画面,让沈绾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或许她现在才是在梦里?
沈绾伏在沈烜的膝上,头顶是沈烜带着温度的大手。
不管梦境现实,她只希望这一抹让她依赖的温度永远不要消散!
“你说,这是你做的一个梦?”
“是,但女儿出门前已处处验证过,女儿知道预言之事乃怪力乱神,但还请父亲宁信其有勿信其无。”
沈绾泣不成声,抬眼就是沈烜腰间的香囊,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,沈绾伸手抓过香囊,扯开了封口的带子。
“父亲,你看...”
沈绾颤着手,从香囊中取出了一张纸条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,竟敢在东宫放肆!”
“大理寺查案,若有敢违抗者,格杀勿论!”
堂外突然吵闹了起来,隐有叫骂呵斥声传来。
“出什么事了。”
顾晏沉自后堂走了出来,沈烜扶着沈绾起身,走到顾晏沉身边告了一声罪,伸手就去拿桌上的木盒,就在此刻,雕花木门骤然被人踢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