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盯着虢美人瞧了许久,终于缓缓收回目光,整理一下长衫,声音也缓和了些许:“听说你昨日拿到了那个偷盗玉佩的婢女?人呢?”
岳嬷嬷受意,很快便着人将紫芜带上厅中。
紫芜一夜未眠,脸色苍白得厉害。
押送她的人一松手,紫芜无力地直接跪在地上,向前探出的脖颈上有一排不易被人察觉的小小针孔。
“太后。”虢美人抽泣着望向太后,“原本一块玉佩,臣妾不该着人去太傅府上拿人的。可那玉佩实在是臣妾入宫的时候,太后赏赐的。素日里臣妾都舍不得佩戴,不想却被这贱丫头偷走了。还请太后严惩。”
太后看都不看虢美人,凝视着紫芜:“东西可是你偷的?”
紫芜双手撑在地上,虚弱无力地摇头。
虢美人愠怒地瞪着紫芜:“你这贱种,太后面前还敢说谎!昨日岳嬷嬷带人可是直接从你的屋子里搜出了玉佩还有那些书信,还敢抵赖!”
太后神情晦涩不明。
旁得也就罢了。
虢美人三言不离书信。
太后虽尚未查看那书信究竟是什么内容,可太子与沈绾互通书信一事若是传出去了,对太子名声不利,至少私相授受四个字是逃脱不了了!
太后一向心疼顾晏沉,自是不愿看到太子为了这点小事被牵涉其中。
最好是能在宫中便解决此事,以保无虞。
思及此,太后双目阴沉,眼皮挑起,盯着紫芜:“既然人证物证俱在,哀家也不能偏帮。看在你是太傅府上的,哀家便留你一个全尸,赐白绫……”
“且慢。”太后话音未落,顾晏沉阔步而入,身后还跟着阿晋和一个耷拉着脑袋,全身瘫软的婢女。
太后眉心微紧,不由啧了一声:“太子怎么来了?”
顾晏沉上前答礼:“皇祖母,孙儿听闻美人昨日在太傅府中搜到了些东西,似乎与孙儿有关,今日特来瞧瞧虢美人是如何颠倒黑白,挑拨是非的。”
虢美人面色瞬间通红,唰地一下站起身,恼怒地盯着顾晏沉:“太子说什么!”
顾晏沉冷色一笑,侧首看向虢美人:“美人以为栽赃紫芜一个偷盗之罪,再给我与沈家三娘扣上一顶私相授受的帽子,就能让你全身而退了吗?”
“太子!”太后不悦,“什么私相授受,你尚未议亲,这种话怎能随意乱传?”
顾晏沉收回视线,对太后点了点头:“皇祖母说得是,孙儿知错了。不过,若要论错处,虢美人暗中替换太傅进献给皇祖母的寿礼,还妄图栽赃太傅一家,心思狠辣,其心可诛!”
虢美人吓得身子一软,直接从凳子上溜了下来,若非岳嬷嬷扶住,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。
她哆嗦着下巴,牙关发颤:“太子说这话可要负责任。”
顾晏沉大手一挥,阿晋拖着婢女上前。
那婢女有气无力,扬起耷拉着的脑袋,虚弱地望向虢美人:“主子,实在对不住。奴婢……奴婢也不想出卖主子。可奴婢实在难以招架了。”
“少废话!”晋言冷声道,“将你在内廷司供认的话,再对太后供认一遍。”
婢女无力地指着虢美人:“是……是美人着我用一只死兔子,替换了太傅进献给太后的寿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