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心岛上, 遍地尸骸。
重新踏上湖心岛,羂索安静地踏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,符文已经被彻底破坏,就算没有坏掉也没用了, 毕竟他精心研究多年的符文竟然无法压制迦羽凛片刻。
“真不愧是我的挚友。”羂索眼底有惊恐, 更多的则是兴奋。
时隔千年, 他的挚友真的是越来越强大了。
整个湖心岛, 就只有地下室的乌丸莲耶还在苟延残喘着, 羂索缓缓走到了对方面前, 看着乌丸莲耶的眼神越来越感兴趣。
“他很在意你呢, 乌丸。”羂索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老人,嘲讽:“你竟然会选择抛弃他和我合作, 真是太愚蠢了。”
乌丸莲耶虚弱而急促地喘着,说道:“谁能给我想要的,我就和谁合作。”
“你真自私。”
“最自私的不是你吗?”
两个自私自利的人互相嘲讽着,同类往往更容易群聚,比如羂索嫉妒着五条凛的优秀,想要夺去“六眼”成为最强;比如乌丸莲耶憧憬着迦羽凛的无所不能, 宁愿牺牲全族也要将对方和自己死死绑在一起。
他们是世间之恶, 而和他们不幸成为朋友的人, 不也是自大任性的家伙吗?
羂索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,在他看来, 五条凛才虚伪地可怕, 明明是最强却要和他交朋友,一定也很享受将他踩在脚下的快/感吧?
迦羽凛从湖心岛回家后便瘫在了床上, 整个人慵懒极了, 比猫猫的时候更像是一块猫饼。
琴酒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, 去厨房做了一顿合迦羽凛胃口的饭菜,将死猫一样的人拖起来吃饭。
此时天色已暗,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,倾听着落雨,令人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许多。
“琴酱,我和乌丸莲耶决裂了。”
终于,迦羽凛用勺子搅拌着八宝粥,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琴酒并没有感到惊讶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我本来也没想和他决裂,是他先背叛我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我打算离开组织了,你要和我一起走吗?”迦羽凛吃着八宝粥,红枣清甜,是他喜欢的味道。
“我要留下来。”
这是迦羽凛早已预见到的回答,但他果然还是感到了不满,问:“是因为心理暗示?”
琴酒没回答,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有那样的暗示在,无论如何琴酒都没办法直接离开,不管对他还是对迦羽凛都是一重威胁。
“我会尽快解决。”单单是这样说,琴酒便感受到了自己生理上的反抗。
迦羽凛当然不会逼他,不过琴酒不离开的话,他也不可能就那样直接走人,脱离组织的事情还得要从长计议。
窗外的雨渐渐大了,从最初的淅淅沥沥到瓢泼一般,迦羽凛有些担心地去看自己的铃兰花,琴酒则支了一顶大大的室外伞,为铃兰挡住了狂风骤雨。
于是,迦羽凛收回视线,从看花变成了看人。
琴酒之前过得其实一直挺粗糙的,他是那种有口饭就可以活下来的人,不会太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,也不会在意身边的小玩意儿。
可是因为他送了乌龟,琴酒学会了养乌龟;因为他种了铃兰花,琴酒也开始照顾起了他的花卉。
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这么冷淡,每一件事却都做的合迦羽凛心意。
“琴酱……”
迦羽凛喊了一声,话音戛然而止,他偏头又看向雨幕,在密集的雨帘中寻找等待着什么。
琴酒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儿,同样望向雨幕,在漆黑的夜色下与密集的雨水中注意到了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。
男人一路走来,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了,金色的短发狼狈地贴在头皮上,看着就像是一只倒扣在头上的香蕉皮。
“他是谁?”琴酒没有拔/枪,从迦羽凛的态度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,那或许又是迦羽凛不知道从哪认识的狐朋狗友。
“卢。”
“嗯?”
“卢·约克,是个戏法师。”
琴酒注视着“戏法师”一路走来,对方站在门前从旁边的窗子朝里面探头,脸几乎整个贴在了玻璃上,这样的傻事琴酒一直觉得只有伏特加能干得出来。
“嗨,凛!”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看到了房间中模糊又熟悉的人影,卢兴奋地叫了起来,一边还用湿透了的袖子快速擦了擦玻璃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些。
“不请进来吗?”琴酒问。
迦羽凛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