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她们走了,阴氏便道:“爹,您看看,钟大小姐好大的派头,不尊长辈,实乃是不孝,谁若是有这般儿媳,便是一辈子头疼。”
一句钟大小姐,可见阴氏对钟锦绣是多么不满。
沈之文便轻叹一声,道:“让你不要说,你偏说,看看,小妹日后怎么看我?”
阴氏道:“若不是为了孩子,我能与小妹撕破脸吗?明泽聪慧,且有才能,将来的仕途必定会一帆风顺,封侯拜相,指日可待,万不可毁在绣丫头身上。”
“你怎么就能确定儿子和绣丫头有什么呢?你亲眼看见了吗?不过就听了人家一耳朵,你就说风就是风的,看看现在,闹僵了吧。”
“我...沈之文,你就会风凉话,如今全成我的不是了,是谁说绣姑娘不好,配不上你儿子的,是谁说的?”
......
老爷子瞧着庶子庶媳妇,哎,若是明泽生在大儿子家,不就完美了吗?
长子有才能,长子媳妇又是个有身份的,明泽在她们身边,沈家重新拾得以往辉煌,必定更快。
真是可惜啊。
钟锦绣一行人出了书房,不远处便遇到她大舅母。
“小妹,怎么刚来就要走,我还不曾与你说话呢。”
小沈氏正要抱怨说她大哥大嫂缺德呢,钟锦绣便率先开了口道:“本来想要给大舅母请安的,可家中突然间有事,这就回去了。”
雅郡主杏眼微微眯着,她今日知晓老爷子寻她们什么事,瞧着沈如菊面色不虞,定是吵架的了。
只是这吵的如何,却不得而知了。
她想要拉着沈如菊聊一聊,但瞧着她这两个女儿一个人站在一边,面色上倒是寻常,但是那戒备的深情却瞒不了的。
她笑着道:“这是怎么了?可是公爹又训斥外孙女了。”
沈如菊张了张嘴,背后一疼,她便转向自家女儿看着。
掐我做什么?
钟锦心道:“母亲,家中老夫人病重,实在是耽搁不得,免得祖母又要埋怨你了。”
钟锦绣也道:“大舅母,上次在梁家不曾有机会给您请安,实在是锦绣不是,改日寻了机会,必定在来府上拜访。”
沈如菊见两个女儿都如此,必定是因为刚才受挫,不愿意留下来了,她道:“大嫂,实在是对不住了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有事快去忙吧。”
几个人上了马车,小沈氏才问:“你们干嘛不让我说?”
“姨母,今日之事端说不定就是大舅母引起的,您平白与她说,可是将二舅母给卖了吗?”
“你们...怎么看出来的。”
钟锦绣瞧着姨母不懂,便道:“日后你能不回去便不回去吧,二舅舅毕竟是你亲哥哥。”
小沈氏还想说你大舅舅才是你亲舅舅啊。
钟锦绣自然知晓大舅舅跟自已才最亲啊。
可是捅自已一刀的,往往是最亲的人。
她大舅舅为了一个女人作天作地,空有一身抱负,大舅母又是个强势的人,自然不愿意低头认错,两人如今的恩爱,都是假象。
如今儿女已经长大,大舅母也已经绝了生儿子的想法,可她不能生,就惦念上了二房的孩子。
当年也是为了争夺沈明泽,大房二房则闹僵了,她二舅母怎么能舍得儿子,最后她大舅母对二房下了杀手,差点就要了她二舅舅的命。
“可是你们...你表哥倒是个难得的人儿,若是这次科举得中,未来不可限量。”
“他在出众,与你我又无关,难道姨母好像要让三妹嫁给他不成?”
瞧着姨母心虚的模样,钟锦绣诧异极了。
随后看了一眼钟锦心,问:“三妹的意思还是姨母的意思?”
钟锦心刚才听她这么一问,目光却也望向她母亲。
她也是有些惊讶的,当时她也不过随口一提的。
却不曾想到母亲居然当真了。
“母亲......”
“......”
小沈氏第一次听她唤母亲,激动的眼眶又要红了。
钟锦心有些别扭,瞧着她落泪,心里面便是一紧,道:“你快别哭了,怪烦的。”
“嗯嗯,我不哭,我是高兴,高兴的。”
钟锦绣瞧着她姨母又哭又笑的,倒是替她开心。
钟锦心见她笑,便不自在,道:“你笑什么?”
钟锦绣道:“我笑某人嘴硬心软。”
“你...哼...若是你洗不清身上的污渍,别说嫁给表哥,就是贩夫走卒,也要嫌弃你了。”
小沈氏见女儿这般埋汰她姐姐,便要呵斥,但瞧着钟锦绣并没有生气,反而笑道:“贩夫走卒有什么不好,只要爹爹护着,自然不允他欺辱。”
小沈氏听到这个,倒是笑了笑。
国公爷的女儿,怎么可能嫁给贩夫走卒,军中英俊儿郎多的是,她们不愁。
就是可惜了沈家侄子。
“姨母放心,三妹若当真喜欢表哥,日后在想法子就是。若有朝一日沈家落魄,他们巴不得要与我钟家攀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