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这话,锦绣却不大明白。我有如此才能,祖母似乎并不欢喜,恍惚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毒事一般,可是我没有呢,我不过是学习好了些,祖母,从什么时候起,你对我和锦灵妹妹区别对待了呢?”
老夫人以为她是怪罪自已偏心?她并不在意道:
“锦灵她有她母亲教导,你有你姨母教导,说来你以前不学无术,是十足十的草包,你该怨恨你姨母才是。”
钟锦绣道:“怨恨姨母?祖母啊,您将我卖入翼王府,如今又寻人来假装我给我下毒,置我与死地啊。都这时候了,您怎么还当我是三岁孩童诓骗与我呢?”
老夫人请哼一声。
钟锦绣轻声叹一声,随后行至老夫人床前。居高临下的瞧着老夫人,道:
“小时候,您便是如此,您让二婶娘每每在我耳边提及说我母亲乃是姨母所害?我相信了,日日都看姨母都如洪水猛兽,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家里面,唯有祖母最亲厚,甚至强过自已的父亲,您知道吗?当这种信任破碎,与我是多么大的打击吗?”
老夫人心中不耻,她如何在意你是否受打击呢?
“有一次我在窗外,瞧见您抱着锦灵,说她最聪慧,是钟家的骄傲。那时候我便很嫉妒她,若是我能够饱读诗书,若是我能成为比锦灵还要好的人,您是不是就该以我为骄傲了。可是您没有,我表现出色,您却要杀我?”
那神情哀怨,声音缥缈如泣如诉,恍惚在申述老夫人的罪行。门外的钟勇战场杀敌无数,然听着这声音却异常的不好受。她的女儿,年年回来都所她很好,不让自已担心,可是原来都是谎言。
老夫人对她,一丝情意都无。
“您说我该怪罪姨母,可姨母待我一如既往,我即便是傻子也能体会到,谁与我好,谁与我不好。而我只是刚刚表现出对姨母一丁点的好来,你便不愿意,恍惚我是你的棋子,对付姨母对付锦心更是对付我父亲的棋子一般,哎.......”
钟勇在外,听着女儿如泣如诉,尤其是女儿明明白白感受到老夫人的偏心和不怀好意。
若是偏心,他能理解,可是不怀好意?
那是针对他啊。
他那粗糙的大手,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卷宗,恍惚要撕碎。
然老夫人却还是道:
“若只是这般,锦绣便怀疑祖母,祖母心中实在是冤枉啊。”
钟锦绣笑着,然那笑容却苦涩无味。
“确实呢,祖母欢喜锦灵不喜欢我,若是这些便怨恨祖母,倒是锦绣无理了。”她顿了一下,道,“二婶娘对我下毒,用的不过是普通的药粉,致使我无力软绵,无法进宫而已。可是梁唤却在我身上查找出能使人一生无孕的毒药,且那药用在我身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祖母觉得我查不到此事是您所为吗?”
老夫人心惊,脱口而出否认道:“不可能...”
“祖母,那杏儿是您赏给我的丫鬟啊。杏儿的母亲乃是庄子里的吴妈妈,且为您提供毒药的正是吴妈妈,然杏儿死了,您觉得她心中不会埋怨您?”
那吴妈妈早就来寻她了,想要回女儿的尸体,好好安葬,还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。
那便是老夫人借由二夫人的手给她下毒的。
“我一直想不通,您为何要对我下毒?可当您建议让我嫁给桓王的时候,我终于想明白了。您是想让我给锦灵铺路子,若是我想入桓王府,以爹爹的身份地位,为我争取桓王妃,定是不难。所以您一开始打的主意便是让我入桓王府,然我一直不孕,您便可以将锦灵送入桓王府,她若是生下孩子,便会母凭子贵,而我不学无术,草包无德,必定不得桓王喜欢...您打的果真是好主意啊。”
濑妈妈心中骇然,大小姐居然能想到这一层,实在是太恐慌了。
以前老夫人确实是如此考量的啊。
钟锦灵长得貌美,且风评良好,在京城贵女们圈中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且更是世家子弟心中对伴侣的绝佳选择。
可就是地位不大显著,若是想要嫁入皇家,不够资格。
所以才设计了钟锦绣。
实在是国公爷位高权重,下面两位爷,在仕途上绝对是赶不上了国公爷,所以老夫人是没法子才做筹谋。
皇家之弟,太子醇厚,极会笼络人心,然却不得皇上喜欢,皇上喜欢桓王,有扶持桓王的意思。
皇位之争,自来都看上位者心思。
“大小姐,您怎么能如此猜想老夫人,老夫人她怎么会这般踩低你呢。”
钟锦绣看着不说话的老夫人,以前她那么信任她,可最后呢?她不仅仅是踩低她,更是要害她父亲啊。
大房一个个的都是她的敌人啊。
“我本来也对老夫人有所希冀的,我希望这些都是我的瞎想,然对老夫人您还有一丝希冀。爹爹被诬陷,您鼓动全家上山礼佛,其实我知晓,您是准备对付我了,可是我还是去了,我是想着您会对我有一丝眷恋,不会真的将我交出去,可是您却...哎,这种事,若非我提前得知,怕真的会被您给害了...”
老夫人心中颤抖,没有比这更让她心中骇然了。
“你居然都知晓,不可能的,你怎么会知晓?”
“怎么会?老夫人,这个家里面早就不是您能做主的了,从您借故想要为难姨母,将掌家之权甩出去的时候,便已经输了,您以此举来要挟我父亲,您真的太小瞧我姨母了,她可是我母亲一把手一把手教出来的,除了性子软绵,可这掌家之能却不输与您呢。且她性子软绵,可他身后站着的则是杀人不眨眼的钟家大小姐呢?您怎么就忘记了呢。我已经不相信您了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