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并无畏。
这潘家公子,与沈明泽是好友,难免会为之打抱不平,更或者他会请沈明泽过来。
她微微抬眉,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,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欢喜,然那似星光灿烂的眸子,却泛着拒人千之外的梳理之感。
“钟大小姐,怎么不回应?难不成有什么难以启齿?”
钟锦绣目光微扫四周,发现远远的站着丫鬟小厮,心中稍微安慰。
然笔下的画儿却不能耽搁,她认真作画,疏远冷漠,这让潘墨觉得她目中无人。
潘墨对这钟家的姑娘的印象差之又差,然他低眉瞬间,却愣神了。她笔下的画作赫然是自家祖母。
高贵慈祥,雍容华贵,精致的宝石蓝丝绸,以假乱真,上面绣着2只鸳鸯,栩栩如生,这样子的画技......这样子的画技......那一笔一画,一彩一墨,运用微妙,勾画精准,虽不见其人,然且记忆犹存与心中,将她对祖母的仰慕感激之情,尽画入此画中,她钟锦绣感激自家祖母?
为何呢?
听说祖母在梁府便很不给她面子,对她很糟糕...
莫非她是要讨好祖母,难不成当真是看上了他。
不不不,他才不要。
“钟锦绣,我跟你说,我潘墨绝对不会勾搭朋友喜欢的人,你休要与我动心思...”
钟锦绣最后一笔落下,方才抬头与之对峙,道:“潘小公子玩笑了,我今日受邀前来,乃为贺寿,实在不懂公子何出此言?”
“我与你不过今日才见第一次面,如何就会对您...请潘公子莫要优思过重了...”
潘墨被她一句话堵的无言。
钟锦绣想了想,便问道:“潘公子可还有事?”
潘墨摇了摇头。
钟锦绣道:“若是没事,请...还烦请你将各位小姐请进来吧,就说我的画已好了。”
恍若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,坦然随性,又觉得无所谓。
潘墨盯着她,虽然觉得有些无理,虽然觉得自已该离开,可不知为何,瞧着那张无所谓的脸,自已就像是着了魔一般,根本移不动脚,想问他凭什么嫌弃...可却又觉不对...
她一个管家小姐,被提及此事,该恼羞成怒,该恶言恶语,她恍惚根本就不在意一般,可有可无,似乎又宽宏大量。
一声轻咳,叨扰了这边宁静,也唤醒潘墨不解。
沈明泽走进,瞧着两人含情脉脉,心中翻滚,早有些恼怒,欲要对潘墨动手,然钟锦绣轻声唤道:“表哥,你过来...”
沈明泽顿住,微微不悦,然还是听话的靠近。
“来,借你的私印用一用。”
沈明泽瞧着那画像中,潘家老夫人身穿一品诰命服饰,这似乎便是她一生荣耀,一生荣宠,让人敬畏。表妹的画术极好,一彩一墨,似乎道尽了潘家老夫人的一生。
“表妹画作,果然不同凡响...”
钟锦绣伸出手,向他讨要。她要用自已的私印,眼神中似乎又是不分彼此的意味,让人心猿意马。
潘墨看着两人,那么和谐,让人不自禁觉得自已多余,想要离开。
想想刚才她说她是来参加婚宴的,想来是自已误会了。
瞧着她看着沈明泽的目光,默默含情淡然随意,嘴角隐隐含着笑意,哪里如刚才对待自已那般疏远啊。
他默默后退两步。
沈明泽瞧着他这般识相,顿时谅解他了。
钟锦绣见他迟迟不给,便问:
“表哥啊,印章带了吗?”
“带了啊。”
“落上。”
“这不大好吧。”
沈明泽想说抢功劳不好吧,可瞧见表妹如此,便不争执了,能在表妹画作落私印,这与他来说,很荣幸。
一切完成,钟锦绣方才仔细瞧着沈明泽,小肌肤细嫩的,跟个公子哥一样,她便问:“我大哥说,你被打了?我怎么瞧着一点伤没有?”
伤?都是内伤啊。
大表哥出手,不打脸便能让人卧床好几日啊。
“我被打了吗?没啊,大表哥不过是与我切磋武艺...”
“哦,切磋啊,我瞧着表哥意犹未尽,要不我回去多与大哥说两句?”
沈明泽张了张嘴,表情让人难以猜到,他此刻在想什么。
“你告诉了大表哥说我骚扰你?”
“恩。”
“你还说什么了?”
“他们就问了这个,没问我别的。”
“他们?姑父?”
沈明泽心中略微升起了一点点的惨了的感觉。
钟锦绣歪头瞧着他,问:“要不,我在加点料什么的?”
沈明泽有一种更惨的自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