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锦绣谦虚一笑,随机伤怀道:“才女?我不喜欢这个词汇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觉得用才女与草包来衡量一个人,太过残忍。”
“啊?”
“以前的我,是大字不识的草包。那时候,我最讨厌的便是那些自诩是才色相加之人。他们因为有才便瞧不起旁人,却不知以才待人,旁人自然以才待他啊。”
“此言有理,我们应该一真诚待之,方才换取真诚之心。”
钟锦绣给夏千镒倒了杯水,道:“千镒哥哥,你果然是我知音啊。”
桓王瞧着这两人一个妹妹,一个哥哥的,心口顿时一阵烦躁。
这女人难道不曾听闻,她要被嫁到西夏吗?
难道不担忧,不该避嫌吗?
还是她看向了夏千镒,想要嫁给夏千镒?
一句以才待人,分明在隐射他以前待她之情。
她心中恼恨着自已。
钟锦灵听着他们谈话,心中微微冷笑,千镒哥哥?真不知羞耻。
正此刻,台子上的说书先生,正在说时下最热门的消息。
那便是孙家闹鬼的事情。
“就在那里一桌,当初孙家少爷就是坐在那里......”
夏千镒正对着那说书的,看见他指着这里,心头一震。
“一箭弊病,临死都不知自已为何死?孙家少爷冤屈,鬼魂久久不散,就盘在孙家老宅里,夜夜啼哭,似讨冤,似......”
夏千镒听得毛骨悚然。
“那人说的可是真的?”
钟锦绣要的便是这个效果,钟锦绣道:“你别怕,人都死了。”
“是真的?”
“对啊,当时我也在,我就坐在那一桌。”钟锦绣指了指前面那一桌道,“那箭头就从我耳边过去,一箭就穿了他喉咙,再无求生的可能。我跟你讲啊,这孙少爷的冤魂,说不定还在这酒楼徘徊呢。”
“你你你...锦绣妹妹,你怎么不害怕?”
“怕什么?这人就死在我跟前,我亲眼瞧见他临死前挣扎抖动,那殷红的血液,从他脖子里流出来,冒着热气...”
夏千镒感觉后背一凉,他微微拢着锦衣,瞧着面前的女子,那声锦绣妹妹再也唤不出来了。
“我小时候,我爹为了练我的胆子,亲自将我扔到了乱葬岗,夜深人静,周边全部血粼粼的尸体...如今想到那种境况,我这心中便有些兴奋。”
“兴...奋?”
“你不觉得兴奋吗?血粼粼的,全是尸体啊,而唯有你一个人活着,旁边还有野兽,啃食尸骨的声音,你不高兴吗?”
“高...那什么,我...今日就到这里吧,我先回去了,改日就不劳烦锦...钟大小姐了...”
“别啊,我大宋还有许多名吃呢,我明日带你去吃吧,你吃过人柔吗?喝过人骨汤吗?”
一句话吓得夏千镒拔腿就跑啊。
钟锦绣瞧着桌面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,叹息一声道:“真没劲,开了玩笑而已。”
桓王坐在那里都不淡定了。
这是开玩笑嘛?
什么乱葬岗全是尸骨...说的恍惚亲身经历一样。
桓王端起茶杯,微微饮了一口,暖了暖心口冷意。
钟锦绣起身,道:“桓王殿下,不走吗?”
萧睿翼看向钟锦绣,问:“你这般吓他,是因为不想嫁给他?”
钟锦绣面对萧睿翼,真的连做戏都不愿意了。
“桓王若是不走,我便先回去了。”
“钟锦绣...你就这般讨厌本王?”
何止是讨厌,看见你,我便觉得恶心,想吐...
“桓王殿下,道不同;不相为谋。”
“你...是因为我曾经拒绝你?若是你愿意,我们可以重新开始?”
钟锦绣冷笑,道:“重生开始?我们何曾开始过,又何曾重新?桓王殿下,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?”
萧睿翼怒吼一声道:“钟锦绣?”
“以才待之,旁人自然以才待他啊。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,你说,你现在拿什么与我重新开始?”
“你...”
钟锦灵听姐姐这般大逆不道的话,心中冷哼,她道:“大姐,这可是桓王殿下,皇亲国戚,你怎么能如此不敬?”
钟锦绣道:“你若是瞧得上,你便留下吧。”
钟锦绣说完,转身便走。
钟锦灵听后微微恼怒,然瞧着桓王,便一副小女人样子。
她解释道:“桓王殿下莫怪,大姐最近心情烦躁,该是被传言所惹。”
桓王怒道:“本王知晓,不用你替她解释。”
钟锦灵听桓王吼他,心中委屈,双眸一闪,便是微红。
桓王见她这般矫揉做作,莫名想起那个双眸坚毅如铁,更加烦躁这女人了。
什么也没安慰,抬脚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