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泽颔首,道:“多谢表妹。”说着便微微低下头,在钟锦绣额间亲了一口,她伸手摸去,感觉很微妙。
这是耍流氓吗?
钟锦绣猛然抬头,怒目而视,然沈明泽却满目的委屈,恍惚刚才被轻薄的是他,语音微颤,道:
“表妹,我喝醉了。”
这般模样,让她又气又觉得好笑。
自从两人订婚,她从未想过,嫁给他以外的男人,对这般亲昵的举动,倒是没有被轻薄的愤怒,只是对他的小心翼翼试探,而觉得微微有些心疼。
沈明泽他让人心疼。
若说他得天独厚,然却庶子出身,家中大伯母强势,亲生母亲对他寄予厚望,他小小年纪承载责任厚重,自小她便听说表哥被关入书房念书,外祖父管教甚严,不会背书不能出门。
当年因为沈家落魄,他不得不陪着外祖父经商,来缓解家中重担。可因为家中重任,不得不抛却喜好,走一条任重道远的路。
然她如何计较?又怎能计较?
“表哥,可要进来歇息一晚?”
沈明泽眸光微亮,然随后暗淡了下来,摇了摇头道:“不,我怕我进去了,再也不想出来了。”
钟锦绣微微颔首。
“表妹留下来陪陪我说说话吧。”
“恩。”
钟锦绣进去拿了两件披风出来,一件给他披上,一件披在自已身上,然沈明泽将披风摊在地上,钟锦绣欲要回去在那一件,然被沈明泽拉住道:“表妹陪我坐一会吧。”
两人坐下,钟锦绣微微抬首看向天空,繁星点点,唯有一轮弯月在那孤寂的星空,悬挂,闪亮。
“小时候,有人跟我说,我母亲是被姨母害死的。所以那时候我对姨母便不大尊重,在大一些,便知晓了一些事,懂得了有些道理,看清了有些人,觉得姨母这个人吧,除了软弱可欺外,干不了杀人越货的事情。”
“一个连这片小院都立足不下来的人,连自家女儿都护不住的人,我以前怎么就相信那些人了呢。”
沈明泽听她言语,心中波澜微起,他轻轻的伸出手,将她拦在怀中道:“人总是会长大的。而那些意图掌控我们的人,总是会老的。”
钟锦绣轻呵一声。
“我会越来越强大,是吗?”
“是。”有我在,你无需强大,只要乖巧的生活,努力的享受便是了,沈明泽道,“所有人以为我是承恩公家唯一的男嗣,将来必定会继承家业,可是承恩公?又算了屁,我心中鸿鹄之志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百姓安居,然我能维护我心中维护之人?”
沈明泽笑望着钟锦绣,心中愉悦。
自已的心事,鸿鹄之志,唯有表妹可倾听。
钟锦绣微微震撼与表哥之志向,想起自已,果然是天差地别,她道:“来,我祝愿表哥心愿早日完成。”
说着举起手,宛若手中有酒,作势与他碰了一杯。
沈明泽笑了,果然是表妹也。
两人笑闹一阵,沈明泽便走了。
桃子悄悄过来,见沈明泽走了,忙松了一口气。
“主子,沈公子来可是有事?”
钟锦绣没回应,而是问:“最近表哥来府上过吗?”
桃子嗫嚅道:“来过,但是...听门房的说,这是国公爷吩咐的。想来是因为承恩公这几日没来咱们府上说事吧。”
隔日,小沈氏一大早起来,领着两个孩子进宫谢恩。
皇后娘娘仁慈,且因为钟锦绣,莲妃娘娘哪里整日阴沉沉的,毫无生机,她心中高兴,所以留下她们吃午饭。
午饭后,皇后娘娘让人领她们去了御花园转转,钟锦心这些时日一直在梁夫人那边学习,不曾有闲时,今日出门,倒是很高兴的。
只是在御花园里,碰见了桓王妃,果然是冤家路窄啊。
夏冰玉瞧着她自由自在,心中愤懑,但是她知晓今日不是计较的时候。
她微微上前道:“锦绣公主今日进宫啊?”
这不明摆着吗?
钟锦绣笑着道:“是,今日来谢恩。”
夏冰玉瞧了一眼旁边的钟锦灵,啧啧道:“哎呀,同是钟国公嫡女,怎么这待遇这般不同呢?”
钟锦心心中微微不悦,然不是因为身份之差,而是因为面前的女人。
她故作弱弱道:“大姐,听说有人喜欢表哥,但是表哥忠贞,独爱你有人,哎,这人的待遇,果然是不同呢。”她转向夏冰玉道,“桓王妃刚才感叹,我很赞同。”
钟锦心可不是软叉子。
夏冰玉在这姐妹二人身上瞧了瞧,随后轻哼道:“风水轮流转,咱们走着瞧。”说着便走了。
钟锦心瞧着那位美人儿走了,果断道:“空有一副好皮囊,这内心啊,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。”
咳咳
旁边的宫女提醒二人慎言。
“两位主子,如今已经秋季了,我领你们去瞧瞧菊花吧。很好看呢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