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见他们二人这般,敲打着手中龙头拐杖,怒道:“胡闹。”
沈明泽笑着道:“祖父,放心,刚才不过是玩笑。”他面向楚王,“楚王殿下,是吧?”
楚王道:
“是啊,都是玩笑。谁让沈大人领着媳妇离开,三年没回来,这一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,听说沈大人这几年东奔西走的...不过沈大人既然相信,那孩子就是你的了。”
沈明泽回嘴道:“照楚王这话,难不成常年在外,这孩子便有可能不是自已的了?”
“这你能确认吗?”
楚王殿下这下子惹了众怒。
一向不大开口的冯老夫人站起身来,呵斥道:“楚王,请您慎言。在座都是天子之臣,为我大宋鞠躬尽瘁,且他们的夫人,更是贤良淑德,容不得你出口污蔑半分。”
“就是啊,我们京城出皇差,在外谋事,我家夫人更是蕙质兰心,对家里上下鞠躬尽瘁。”
“楚王今日必定要与我家夫人道歉,否则我等明日必定上奏陛下,弹劾楚王您口不遮掩,侮辱我等后宅操劳之夫人。”
似乎就等着这句话,沈明泽笑着对在座的官家以及官家夫人微微鞠躬道:“各位大人夫人请放心,今日楚王殿下侮辱大宋妇人不贞不洁,明日我便起草文书,弹劾楚王殿下一本,让他日后谨言慎行,善待各位妇人,还望各位给做个见证。”
被沈明泽参一本,那不被割一块肉,那绝对脱一层皮。
他不仅会参一本,还会寻找出他做坏事的许多证据来。
沈御史啊,背地里被他们唤他做阎王御史。
真不知晓,沈大人是怎么做到的。
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王都有些憷他。
钟锦绣看向楚王,瞧见他身侧的萧睿铜,若有所思。
跟在萧睿铜以及楚王跟前的还有一位叫闫凌,他道:“楚王殿下,您喝醉了。”
沈老爷子起身来道:“今日是我沈家添了小子,后继有人,这本是一件大喜事,我沈伯仁舍了老脸来,希望大家给个面子,今日之事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。”
“老爷子的面子我们自然会给,但是...”冯老夫人看了一眼楚王,目光钟满满的追究,楚王很清楚今日再讨不了好了,便顺势道,“的确,本王是喝了点酒,有些嘴瓢了,我刚才是说,我是来送贺礼来了。”
楚王话音刚说完,便见他身后侍卫,将礼物送来了。
用红绸盖着,待楚王揭开,是釉里红三鱼纹高足碗。
众人纷纷侧目,有懂瓷器的瞧着东西,眼身中透着期盼。
“瞧着这色彩,便知晓这物件不容易搞到。”
“瓷器烧纸过程非常艰难,温度稍高点,或稍低一点,它立刻就会失败,像这种胚胎成型,且这般漂亮的,少有。你瞧那上面的鱼儿栩栩如生,价值不菲。”
“虽然不知晓这东西是真是假,但是我却没见过,定然是好东西了。”
楚王听见众人评价,心中得意。
钟锦绣瞧着那物件,高足碗端,造型优美典雅,精致小巧,瓷色朴实,釉色光泽艳丽,杯腹部用釉里红装饰了三尾鱼。
是那般的简洁朴实,典雅鲜明,极有情趣。
但是此物件对钟锦绣来说,并不陌生。
乃是地方上进贡给宫里的御用物品。
钟锦绣抱着孩子起身,在沈明泽耳边轻轻耳语道:“那是贡品。”
沈明泽明白,冯老夫人身边的礼部尚书冯泰见他抬上来的东西,早就有些慌张,那可是贡品啊。
若是被查出来,牵扯甚多啊。
他起身上前道:
“楚王殿下,您喝醉了,下官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怎么能回去,我还要恭贺沈老爷子呢。”
冯泰乃是雅郡主的亲哥哥,他的一举一动,雅郡主都能够知晓,所以直接将人拉走了,连带着礼物都送还过去了。
被带走的楚王有些弄不明白,道:“你们做什么?”
冯泰急了道:“楚王殿下,你知不知晓你在做什么?那可是贡品,你在家中赏玩一下不久完了,何必拿出来炫耀?”
“冯尚书,你别太大惊小怪了,你不说我不说,谁能知晓?”
冯尚书摇了摇头道:“沈明泽是什么人?你不是第一天认识?他外祖可是做生意的,瓷器与他们来说,不过是玩意,你懂不懂?”
冯泰简直后悔的要死,他当初怎么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上了贼船呢。
那可是贡品,若是自已克扣贡品的事情被揭发,他这礼部尚书也别做了。
宴席很快结束,但是沈明泽要办的事情,才刚开始呢。
仅仅是一夜之间,所有事情便调查清楚了。
楚王和冯泰以及诸多官员都牵扯其中。
然隔日,沈明泽拟好了折子上奏,皇上大怒,训斥了楚王,但是楚王是个老油条,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礼部,且证据确凿。
皇上将冯泰处理了,当然楚王也被剥夺了许多权利。
下了朝,楚王拦着沈明泽。有些得意忘形道:“怎么,沈大人处理了自家人的感觉如何?”
沈明泽微微一笑,道:“我这里还准备了一份证据,这里就给楚王您看一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