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内心慌得不行,可面上却稳如老狗,没钱能咋办,只能赊账咯。
谁让姚三才空有一身本事却不会用呢,落得现在自己身上分文也无,吃个饭还得用上三十六计,以退为进。
伙计讷讷不言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哎呀,小刘,怎么回事啊,我与姚老弟的关系还在乎这么点饭钱,你这是在打姚老弟的脸还是在打我的脸?”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男子从后院走了进来,他正是八方客栈的掌柜安庆鸿。
安庆鸿冲四周抱一抱拳,“诸位吃好喝好,见笑了见笑了。”
旋即,他拉开凳子坐到滕瑞麒旁边,笑道,“伙计不懂事,全怪我,来,老哥自罚三杯。”
说着,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就给自己倒了三杯。
事到如今,滕瑞麒怎么可能还看不透安庆鸿有事求自己呢,也是难为他演了这么一出。
先是让伙计催账,点醒自己欠他的人情。
随后,又当众道歉点明二人的情意与关系。
一软一硬,不可谓不是人精。
如果是姚三才这种人际关系上的白痴,可能真的会感激涕零,认为安庆鸿对自己着实不错,是一个可交的好朋友。
滕瑞麒怎么说曾经要是打工人,类似的套路见的不要太多。
“安老哥客气了,也是怪老弟没本事,唉。”滕瑞麒陪了一杯酒诉苦道。
潜台词是办事可以,但要拿钱。
安庆鸿听出了弦外之音,笑道,“谁说我老弟没本事的,老哥非得削了他不可。瞧瞧外头那十二个字,一个一钱银子,谁能?就这还是我占了老弟便宜,不然一字千金不在话下。”
人精就是人精,安庆鸿的意思是老哥我今天的确有事求你,不过和之前一样,我给钱,给的比上次更多。
滕瑞麒如今正愁一笔资金去置办行头,岂有不答应的道理,“多谢安老哥赏识,您这贵人多事,有什么用到老弟的地方直言就行,在你这记了大半年的帐,我还能拒绝?”
这是提情分,咱们之间有一份香火情,没必要太客气,算是把之前聊的有些绷紧的关系捋顺了。
大夏人就是如此,纯做生意感觉心里别扭,你要是说朋友间帮个忙那就舒畅起来了,而且钱方面也会大方上不少。
安庆鸿也不再卖关子,长叹一口气,说道,“事情说起来有些丢人,我慢慢给你讲讲,小刘,再上几道拿手菜来两壶好酒。”
二人边吃边聊,一顿饭吃完,事情具体怎么回事滕瑞麒也明白了。
原来,安庆鸿有两个侄子被关进了衙门,希望滕瑞麒能够上衙门和县太爷说说情捞出来一下。
别管姚三才现在多么落魄,之前是阔过的,而且学富五车,秀才功名也是有的,这就是和县太爷沟通的前提条件。
不然,你一江湖人凭什么和县太爷讲话?
凭你钱多吗?
安庆鸿两个侄子的事情还真不大,严格来说还是冤案,这也是他敢于让滕瑞麒当个中间人说说情的原因,如果真是大案,一个小小的秀才又管什么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