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项东林来访已经过了三天,滕瑞麒的名气日渐兴盛,大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架势。
这几日住在天北府的人出门打招呼,已经不再是“吃了没”,而是“你听过说姚半仙没”,谈论起姚半仙,一个个手舞足蹈,眉飞色舞。
随着众人的传播,滕瑞麒的故事越来越夸张,越来越离奇,再过个百来年,恐怕能与八仙比一比,也是仙家人物。
“还有四天...”
滕瑞麒站在八方客栈顶楼上,低头俯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,心中却想着张端岁考一事。
从三不管市场里无人问津的江湖卦师变成天北府新贵,万人谈论,他用了一周的时间。可距离天北府第一卦师,一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成。
如果等到张端顺利接任知府,自然水到渠成,无人可以质疑。
但知府交接三个月可以完成吗,恐怕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而且,他现在只是在平民阶层有了影响力,真正的豪绅,人家都不正眼瞧他。更不要说另一头的法租界与日租界了,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,难上加难。
开局不错,但能否顺利完成任务,至今还是存疑的。
正思索间,楼下一南一北走过来两对父子,其中一对身穿绮罗,腰佩美玉,另一对着破旧麻衣,面有菜色。
寻常人眼中,绮罗者自然是大富大贵,麻衣者自然是穷困潦倒。
可从滕瑞麒的视角来看,麻衣者才是真正的贵不可言,尤其年轻人,身上黄紫之气蒸腾,未来出将拜相不在话下。
至于绮罗者,黑气缠身,富贵转眼去。
楼下,安庆鸿坐在门口,懒懒洋洋。
“安掌柜,我们来找姚大师求一卦,劳烦您去说一声。”
安庆鸿抬眼看了看,“罗生财,怎么,帮你儿子问前程啊。”
罗生财正是富贵者,他嘿嘿笑了两声,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,“规矩我懂,如果大师肯下楼帮我们算一卦,我另有重谢。”
旁边,穿麻衣的儿子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,“爹,算了吧,不可能给我们算的,这散心也散了,我还要回去温习功课,回去吧。”
“别急,文正,看看再说,哪怕不给我们算,见一见姚大师沾沾光也好啊。”
安庆鸿轻车熟路地把钱收入囊中,脸上堆满了笑,“行,那我上楼帮你请示请示。”
短短三天功夫,单单收孝敬的钱已经比他开客栈一年赚得还要多。
“蹬蹬蹬。”
安庆鸿转身上了楼,来到滕瑞麒门前。
“咣。”
他还没敲门,滕瑞麒就自己走了出来。
“这...底下有人找你求卦。”安庆鸿尴尬的放下敲门的手。
滕瑞麒没理会他,自顾自下了楼,心里已经把安庆鸿拉入了黑名单。
也怪不得他只是一个江湖客栈的掌柜,眼界太浅。
这几天仗着两人有一些交情,大肆敛财,险些把滕瑞麒名声搞臭,错非收的都是富人无人声张,之前的所有谋算差点都完蛋。
“姚大师,您来了。”罗生财看到滕瑞麒下楼,迈着步子就迎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