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瑞麒起身伸个懒腰,接过信转身离开坤宁宫找杨涟去了。
杨府大门外。
“去,把这张纸递给那边的伯伯,这块糖就是你的。”
一个挂着鼻涕的小毛孩看了看眼前的纸条与糖块,又抬头瞅了眼帅气的大哥哥,只犹豫了一秒便接过两样东西跑开。
“蹬蹬蹬。”
杨涟有些好奇,因为不苟言笑的原因,附近的孩子都很怕他,怎么会有奔着他跑来的呢,而且手中还举着糖。
莫非,我杨某人“复得返自然”?
“给。”
杨涟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纸条以及拿着糖又欢天喜地跑开的小孩,勉强扯出的笑意僵在脸上,更加吓人。
“城东茶楼,林闻恭候杨大人大驾。”
摸了摸胡须,杨涟唤过老管家,“去帮我查查最近有谁拜访过林闻,要快。”
日头西沉,天色一点点黯淡下去。
及至天边只剩下最后一道光的时候,茶馆枯坐一下午的滕瑞麒终于等到了杨涟。
他将草帽略微向下压了压,沉声道,“杨大人,事关重大,非当面不足以聊清楚。”
杨涟此时一副老农打扮,也戴着一顶草帽,他坐下为自己倒了一碗沫子茶一饮而尽,“无妨。什么事说说看,是不是魏忠贤又使出了什么诡计针对我们?”
自从回京掌权以来,滕瑞麒便时常为东林党透露些关于魏忠贤的情报,对他们帮助颇大。
尤其几次关键情报,更是挽回了几位侍郎的政治生涯,为东林党保存了有生力量。
“非也。”
滕瑞麒将草帽又压低了几分,身子前倾,扫视一圈低声道,“林某此次为杨大人找到了一举击溃魏阉的办法。”
语不惊人死不休。
哪怕杨涟有所准备,此刻也被吓了一跳。
等稍稍缓过神,他玩笑道,“莫非你是打算让沿海走私派全部加入东林党?”
“大人所言极对,林某正是如此打算的。”
一下午的时间,足够杨涟把他调查个底朝天,滕瑞麒对此并无意外。
“哼!”杨涟将背部与椅子紧紧贴合在一起,幽幽道,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
他语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严厉,犹黑云压城,惊涛骇浪即刻便来。
“早上徐仁才、汪不器、吴志言三人进了你的府便再也没有出来!你那三个假人瞒得住一般人但怎么可能瞒得住我。林闻啊林闻,你真是胆大包天,草菅人命乱杀无辜,此刻居然还想要东林党来为你背黑锅。你可知该当何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