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景荣立于屋檐之上,侧耳倾听两条街外的喊杀声,脸上露出一抹笑意。
林闻啊林闻,任你狡猾如狐,恐怕也想不到我会直接下狠手杀掉自己的得力手下吧。
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有舍方有得。
黑衣蒙面人不声不响,眼神冷酷,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人命在他们眼中宛如草木。
不知不觉,整个诏狱已经被他们杀穿,来到了最后一层,也就是关押胡中友的这一层。
“哒哒。”
沉闷的脚步声在通道两侧回荡。
转瞬间,蒙面人便来到了胡中友的监牢前。
暴力破开牢门来到胡中友面前,领头的人说道,“大人说了,只要你能保密,那你家里人便会安然无恙,你儿子以后可以接手你的位置。”
“胡大人,上路了。”
说完后,手中长刀举起,冲着虚弱的胡中友砍下。
此时,黑暗中一双眸子陡然睁开。
“歘。”
一道微风拂过,蒙面人全部人头落地。
“不错,这一式清风拂面总算被我补全了。剑势如春风,笑抚游人面。人不知风过,风却晓人心。”
“武库之行,今日消化完毕,看来是时候再去一次了。”
“不对,失策了,该待在第一层的,没想到最后一层隔音这么好,上面人都快被杀完了,居然没有声音传下来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进一次武库,还有许多药材等着林闻去买呢,恐怕也没了。”
说话的人,正是李星河的。
自从来了后,这七位掌门便花钱不眨眼,以前在自己门派舍不得买的灵丹妙药统统安排,一律用最贵的效果最好的,摆明就是要吃狗大户。
谁让这是先天呢,认了,滕瑞麒也是有求必应,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。
而对于劫狱这种事,他怎么能不有所安排呢。
虽然敢于劫锦衣卫的没有几个人,但对方卖国私通外敌都敢,更不要提劫狱这种小事了,洒洒水而已。
崔景荣在屋檐上站了半夜,始终不见有消息传来,心知失败了,自我安慰道,“所有证据都处理干净了,哪怕胡中友叛变也没用。没有证据,能奈我何?”
清晨,从宫内出来的滕瑞麒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,连饭都没顾得吃,便匆匆赶往诏狱。
“胡大人,怎么样,崔尚书都放弃你了,还要为他死撑吗?”
“嗬...”
“嗬...嗬...”
胡中友张张嘴,喉咙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声音,四天只喝了两口水,嗓子早就哑掉没法说话了。
滕瑞麒继续道,“昨天夜里,遇刺的可不止你一个,胡家也没逃过去,若不是我早有安排,你胡家现在已经付之一炬了。”
胡家之事,完全就是吓唬人。
不过,万一胡中友继续嘴硬,那说不得胡家真得出点事,他那两个儿子总要死一个。
不牵连家人的情况是单纯的利益之争,此时,显然已经超出了范围。
“要是肯说,你就眨眨眼。”
胡中友闻言,费劲地睁开眼睛,随后又闭上。
“给他喝口水,再喂点粥。”
熬了四天,他也真的熬不住了,再有就是崔景荣派人灭口真的寒了心,也没有必要继续坚持。
休息了大半个时辰,胡中友总算恢复了三分精神,他用仍旧嘶哑的声音说道,“林大人说的没错,那批货我认识,甚至于就是从我手中出去的,是与建奴交易用的。这件事,不止是我与崔景荣,也不止朝廷内的人,世家豪族武林门派都有参与,整个晋商全部是靠这个养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