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指挥缘何看着我?”
崔景荣笑了笑,露出一口白牙,有些不解道。
“没什么,只是因为崔大人便是这一卖国团伙的领袖而已。”
“呵,荒谬。”崔景荣驳斥道,“京城之人哪个不知道本官刚正不阿两袖清风,怎么可能与卖国之案扯上关系?再者说,朝中之事已经让我忙得焦头烂额,本官怎么可能有时间管这种破事,简直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他踏出一步,对天启行礼道,“陛下,臣前不久不小心抓了林指挥使一次,本是误会一场,没曾想他一直怀恨于心,此刻更是丧心病狂,竟然陷害于我,还请陛下明察,还臣一个清白。”
没等滕瑞麒开口,他继续讲道,“微臣自万历年入朝以来,每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,唯恐负皇恩。十年如一日,严于律己,谨于治学,宽于待人,仁于治民,臣自认问心无愧。”
说罢,他长跪在地,一言不发。
“老狐狸。”滕瑞麒暗骂一声,真是有够难缠的,从容应对,没有丝毫破绽可言。
反而抓住天启念旧优柔寡断的弱点,直接打感情牌。
面对这样一位尽心尽力的老臣子,你居然还怀疑他有二心,这是什么行为,还当不当人了?
“看吧,我就说是栽赃陷害,什么卖国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。说破天,无非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商人出关做了两笔买卖,然后被他抓住把柄,以此为证据大兴牢狱排除异己。他们锦衣卫也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情,习以为常了。”
“老大人说得对,崔尚书执掌刑部以来,不说路不拾遗,可治安也变好了许多。而且,我听说崔尚书住的地方还是陛下赏赐的,根本没有自己买院子,仆人也寥寥无几。说他卖国,我是不信的。”
不止是官员,就连天启也有这样的心思。
虽然昨天滕瑞麒给他看了一些证据,但看到崔景荣的表现他不由动摇起来,那些证据是真是假,会不会是伪造的?
一念及此,天启语气温和许多,“崔大人年事已高,快搬张凳子过去。崔大人,理越辩越明,是与不是都要讲证据,我们不妨看看林指挥有什么证据。当然,朕是相信崔大人的,你是三朝老臣,必然不可能做这种事。但与其一直不明不白,干脆直接搞明白,免得日后有小人借机生事。”
天启虽然重感情但碰到大明存亡大事,他还是拎得清的,不过是从听信滕瑞麒一面之词变成希望听听双方的意见。
他又对滕瑞麒说道,“林指挥,空口无凭,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。最后若是证明此事纯熟子虚乌有,那朕定要治你的罪。”
“微臣不敢欺君。”滕瑞麒微微一拱手,“陛下,刑部侍郎胡中友是林大人的心腹,他不仅是卖国案的知情人,更亲自参与,大可以将他提过来,届时一问便知。”
“进了锦衣卫诏狱的,有几个人可以抗住你们的严刑拷打?”崔景荣讥讽道,旋即又转身对天启说道,“陛下,还请您提审胡大人,救他一救。臣担心再待下去,胡大人便要被他们活活打死。”
锦衣卫的证据,的确就是笑话。
大多数情况下,锦衣卫的证据都是为罪名服务的,想要给你定什么罪,那便会出现什么样的证据。
这也是崔景荣不怕的原因,区区一个人的证词便想打倒一位尚书,打倒东林党大佬,的确有些异想天开。
更何况,胡中友所掌握的东西已经被他清理干净,所谓的证词完全没有任何作用。
“来人,提审胡中友!”魏忠贤得到天启的指示,冲殿外大喊道。
“提审胡中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