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如今的天启尚在气头上,除了滕瑞麒谁都不信任,谁的话也不会听,他如果开口只会让矛盾激化,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魏忠贤仔细打量着滕瑞麒,面孔依旧稚嫩,不过刚刚步入青年。但正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,完成了他想完成但功败垂成的事情。
“心思缜密,环环相扣,对人心的把握妙到毫巅,必是大敌!”
默默下了定义后,魏忠贤已经决定此间事了不论如何也要解决掉滕瑞麒,绝对不能再给他成长的空间。
“可怕的对手。”
聪明的人已经想明白了滕瑞麒的一系列伏笔与谋算,暗暗提高了警惕。
而比较愚笨些的,还震惊于这短短几分钟间场内局势的变化,从崔景荣脱罪到被钉死,再到胡中友反水,让人目不暇接。
不论有没有看透这中间的暗手,所有人都清楚,东林党大概是要完蛋了,最差也是元气大伤,一蹶不振。
东林党的人面如死灰,一言不发,思考着怎么才能减少自己的损失。
阉党的人在考虑如何跟在滕瑞麒后面分一杯羹,也攫取一些好处。
而皇党之人隐约已经沸腾起来,东林党倒了,谁去接盘?除了他们还能有谁!
喧闹稍停,天启看向胡中友,肃声道,“说,这朝中还有谁是崔景荣的同伙!你尽管说,朕保你平安!”
“是是是。”胡中友瑟瑟缩缩抬起头,伸出手对杨涟所在的地方指了一圈。
那一圈人全是东林党的核心人士,他们完蛋,东林党损失掉的不仅仅是上层权力,更是精神领袖。
此役,东林党被一网打尽。
“果然如此!”滕瑞麒适时开口道,“我早就对他们有所怀疑,但一直没有证据,也不好开口,看来没有猜错。”
天启看了看,有些犹豫,这些人要是进去,朝廷可就没了五分之一啊。
旋即,他态度坚决下来,再让他们折腾下去,大明都要完了,“来人,全部带下去,严加审问!”
崔景荣可以让人不畏死、不听皇命这种事,见识一次已经够可怕了。
“是!”
一队禁军冲进来,奔着杨涟等人而去。
滕瑞麒伸手拦了一下,“陛下,杨涟杨大人应该没有参与,我查案时并没有查过与他相关的。”
“对,没有杨涟。”胡中友跪在地上附和道。
天启松了口气,他对杨涟的感情很复杂,一方面感激于他为自己继位做出的贡献,一方面厌恶于他没有大局观死缠烂打和个狗皮膏药一般。
但不论如何,天启对杨涟是有感情的,不知道时不会过问,但知道后绝对不忍看着他去死。
如今确定没有参加,不用纠结,天启还是很开心的。
等人全部被带走,胡中友跪在地上,冲天启哭诉道,“陛下,臣一时鬼迷心窍犯下滔天大罪,不奢求您饶我一命,只求您看在臣迷途知返的份上,放我家人一次。”
放过他的家人,便是胡中友彻底叛变与在朝堂演戏的条件。
这句话看似说给天启,实则是说给答应他的滕瑞麒。
滕瑞麒微微点头,示意没问题。随后,胡中友震断全身经脉,不治身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