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沛扫了眼她红润的耳根,痞气地抬了抬下巴,看向那个依旧在阳台桌上放着的蛋糕。
上面“分快乐”几个字还在。
“你昨晚上拿蛋糕过来,说是分需要仪式感。是后来蛋糕不是吃?那个仪式就等于有结束。”
“要不,”他微微倾身朝她靠近,说话间吐纳几分温热的气息,“我们继续在一起?”
话杨舒一时法接。
她可有谈恋爱的打算,谈出感情来更是麻烦。
她努力扯出一张笑脸来:“我不用你对我负责。”
“那你对我负责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
想到人如此难缠。
杨舒一时有头疼,昨晚上的事她到现在自己都还冷静下来,如今还他纠缠。
她干脆道:“那你开个价吧,多少钱?”
姜沛望着她,脸『色』沉下来:“金钱交易的『性』\行为,可是要拘留的,你个想法很危险。”
杨舒搞得有无语:“那你说要怎么负责?我把你娶回家做赘婿?”
“也不是不行,今天就领证怎么样?”
“……”
窒息了。
原本昨晚上的事杨舒还感到后悔,可此时此刻,她开始悔了。
怎么么倒霉,摊上个难搞的主。
她借口说先去拿机拍照,其他事情以后再商量。
推开身边的男人,杨舒以最快的速度溜走。
回到自己房间,她反锁房门。
平复了一会儿凌『乱』的心绪,她找了身干净的衣物进浴室洗澡。
白嫩的肌肤上沾染红痕,无声暗示着昨夜的疯狂。
温热的水流顺着花洒流下来,削薄纤细的肩头聚满晶莹水珠,断了线一般往下落。
室内热气氤氲,像笼着团白雾,朦胧似江南烟雨。
杨舒略一思忖,抹了把脸,掉淋浴开,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。
穿上衣服,护肤也来不及做,更心情化妆。
她果断找到自己的行李箱,收拾东。
她觉得照片还是不拍了。
从昨晚上的接触来看,钱二铭显是处男。
他估计比较宝贵自己的第一次,所以今天才不依不饶要她负责。
种情况下,俩人的系最在此刻立马断掉!
虽个行为是有渣,可她也委屈呀。
昨晚还你情我愿,是他自己主动的,怎么今天就非要她负责了呢?
凭什么?!
渣就渣吧,她才不要负责!
她回长莞去,以后谁也见不着谁,就当做是一场『露』水情缘了。
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她蹑蹑脚的打开房门。
——
姜沛坐在阳台的椅子上,两条长腿自交叠,凝神看着桌上那个放了一夜有动过的蛋糕。
片刻后,他瞥了眼腕表的时间。
杨舒说拿机拍照,而到现在都还动静。
他眼皮一跳,忽地反应过来什么,大步开门出去。
站在隔壁,他敲响房门。
连着敲了几次都反应,他瞳孔微收,大步走向楼下。
民宿老板在柜台前坐着,瞧见他笑着招呼:“你最近挺闲啊,今天怎么出去?”
姜沛回答,反问他:“402的杨舒退房?”
“退了啊,我正准备让人去打扫呢。”老板说着,打量姜沛,“昨天她不还叫你男朋友呢,你俩到底在一起有?人怎么今天就走了?”
姜沛脸上闪过一丝不耐:“什么时候退房的?”
“两分钟之前吧。”
老板还准备再说什么,姜沛已经飞快朝着外面跑去。
及至大门口,远远看见前方停了辆出租车。
不等他走近,车子疾驰而去。
姜沛冷冷地站在原地,看着那辆车很快驶离自己的视线。
他心上莫名『乱』了一瞬,几乎不及思索地拿起机,找到杨舒的微信,拨通语音电话过去。
响了几声,那边传来甜软的女音,带着困『惑』:“沛哥,有什么事吗?”
姜沛举着机放在耳边,指间的力道一收紧。
薄唇动了动,所有的话梗在喉头。
沉默。
“沛哥?”女孩又唤了一声,“沛哥,你能听到吗?”
姜沛把机放下来,红『色』的按钮挂断。
出租车后座,杨舒盯着个莫名其妙的来电,有『迷』『惑』。
她和姜『吟』哥哥也不熟,上次假装他女朋友的事不已经过去了吗,怎么突给她打电话?
键打就打了,怎么还不吭声呢?
莫非是打错了?
杨舒蓦地想起钱二铭像跟姜沛认识。
总不至于,是钱二铭跟姜沛说了什么吧?
仔细想想,又像不太可能。
那么自恋的男人,怎么可能跟别人说自己睡了,对方还不负责呢?
不会的。
毕竟是姐妹的哥哥,不问一问像也不。
犹豫着,杨舒敲了几个字过去。
——
折回民宿,老板围着他问东问,姜沛嫌烦,径直回了房。
上门,机又震了声。
杨舒:【沛哥,你是打错电话了吗?】
姜沛随便乜了眼,将机丢至床头。
他面对任何事都成竹在胸,还是第一次感觉事态完全不受他掌控。
甚至一次又一次跟他的意愿背离。
心里空落落的,又说不出哪里不适。
掀开子,他双置于脑后在床上躺下。
鼻端嗅到一股柑橘清『露』的甜味,丝丝缕缕萦绕得人心头微微发痒。
姜沛疲倦地闭上眼,那份香气越发近了,经久不散。
第一次闻到抹香气,是很久远的事了。
大概是五六年之前。
当时妹妹姜『吟』考进了p大摄影系。
那个冬天长莞下了场很大的雪,姜『吟』打电话给他,说要拍雪景,让他把家里的机给她送去学校。
寒冬雪天,姜沛本不愿去,又耐不住那丫头絮叨,最后开车去了p大。
在p大校门口看到姜『吟』,他打开车门下来。
冷风一吹,他冻得直哆嗦,还打了个喷嚏,十分不耐烦地把机丢给她:“知道今天多少度吗,你可会给我找事儿!”
姜『吟』笑嘻嘻接过来:“你开着车呢,怕什么?”
姜『吟』里当时还拎着一杯开封的『奶』茶。
姜沛本就冷,又有口渴,很自地就接了过来,剥开吸管扎进去,吸了一口。
热乎乎带着甜味的『奶』茶滑过喉头,有齁嗓子,他皱眉:“什么垃圾口味,放么多糖?”
姜『吟』正专心把玩着里的机,听见话一抬头,才发觉姜沛把她里的『奶』茶给喝了。
姜『吟』急了:“你怎么抢我东?!”
姜沛轻嗤一声,觉得丫头太不懂感恩了:“我辛辛苦苦给你送机,喝你杯『奶』茶怎么了?我还嫌难喝呢。”
“可不是我的,我同学的!”
“?”
姜沛还反应过来,便见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:“姜姜,麻烦你了,我——”
她话说完,看到姜『吟』上是空的,她旁边一个陌生男人里捧着杯『奶』茶。
女孩伸接东的动一僵,愣愣看着姜沛里的那杯『奶』茶。
姜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姜『吟』话里的意思。
抬眼看着刚刚跑过来,目光盯着他里『奶』茶的女孩,他嘴角一抽,指指里杯『奶』茶:“你的?”
那天的杨舒穿了件白『色』及膝羽绒服,脖子上围着同『色』围巾,许是太冷的原,她缩着脖子,一张小脸冻得通红。
有化妆,素着一张脸,眉目清秀看,是一种恬静而不张扬的美。
她跟男人的视线对上,又随之望向那杯已经开了封的『奶』茶,似乎有不知所措。
姜『吟』也不知如何收场了,无奈地瞪了她哥一眼。
杨舒刚刚说去下洗间,让她帮忙拿一下『奶』茶,想到竟她哥给喝了。
她有抱歉地跟杨舒道:“舒舒,对不起啊,我再给你买一杯吧。”
她刚说完口袋里机铃响了,室友让她赶紧回宿舍,说有重要的事。
听室友话里挺急的,姜『吟』只能把烂摊子丢给姜沛:“你喝了人家『奶』茶,自己去帮人家买。”
后又跟杨舒打了声招呼,匆匆离开。
只剩下他们两个,杨舒一时有局促,目光躲闪着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。
姜沛看着里已经自己喝过的『奶』茶,礼貌开口:“抱歉,我给你买新的。”
杨舒不知道对方是谁,和姜『吟』什么系,不过听说话语气应该挺熟的,便道:“你是姜『吟』的朋友吧,她前段时间还帮我介绍了兼职,『奶』茶就当我送你了,系的。”
她说话时也低着头,后来许是觉得不礼貌,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随着抬头的动,她用扯了扯围巾,把自己的下巴和鼻子给遮上,只『露』出那双亮清澈的眼眸。
跟他的眼睛对上,她又怯生生逃开,再次把头低下去。
姜沛观察着她的举动,微微倾身靠近她。
想起刚刚姜『吟』对她的称呼,他缓缓念出声:“舒舒?”
有个称呼惊着,杨舒愕抬眉。
发觉男人的靠近,她脊背不自觉有僵,呼吸也跟着停了。
姜沛闻到一股淡淡的香,像柑橘,又似晨『露』,是她发间的味道。
鬼使神差地,他扯掉她挡住鼻子和嘴巴的围巾,『露』出精巧漂亮的五官。
女孩肌肤晧如白玉,欺霜赛雪,模样清丽出挑,墨瞳中染着不沾尘埃的空灵脆弱。
“么看,为什么要挡住?”对上她怯怯的眼眸,他牵唇一笑,温声问她,“你的名字,是哪个舒字?”
女孩脸蹭地红了,她后退两步,胡『乱』抚了下鬓前的发,匆匆向着学校里跑。
姜沛直起身,望着远去的背影,才想起大声说了一句:“我叫姜沛!”
女孩脚步停,不知听见了有。
回到车上,姜沛又喝了一口『奶』茶。
已经有些温凉,『奶』香的甜味在舌尖漫开。
那天之后他们再遇见过,在姜『吟』的朋友圈,他偶尔会看到姜『吟』和杨舒的合照。
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,他每一次都会开看看。
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照片里女孩眼底的卑怯消失了。
她逐渐抬头挺胸,笑容肆意,星眸闪烁,举投足间皆是媚自信。
每每看到,姜沛总会恍惚一下,猜想她期间经历了什么,竟会发生样的改变。
不过怯懦的女孩变得乐观向上,他终究是为她高兴的。
直到次在古镇遇见。
她何止是肆意洒脱,简直就是心肺了。
他起先觉得杨舒几年的『性』格变得跟姜『吟』有像,估计是俩人腻歪在一起太久,互影响的缘故。
现在才发现,她比姜『吟』胆大。
姜『吟』嚣张跋扈,是个会认怂的纸老虎。
而她,什么大胆的事都做得出来。
姜沛突觉得昨晚的想法有些荒唐。
他居会认为,两人发生那样的事,他就能走近她一些。
可她是个游戏人间的超级玩家,哪会轻易停留脚步?
她的内心深处,是冷硬有感情的。
姜沛指腹在眉心处『揉』按几下,从床上坐起。
余光瞥见床单处留下的一抹嫣红。
昨夜种种,在脑海中重现。
他独自静坐一会儿,捞起机给钱一铭打电话。
响了久那边才接听,姜沛有些耐心:“你家里事忙完有?”
“我妈的病是差不多了,几天『逼』着我亲,非让我把婚事订下来再走。”
“那我先回长莞,不等你了。”
“今天吗?”钱一铭顿了顿,“今天刚周末,干嘛那么着急回去?”
“有事。”姜沛不跟他多说,直接切断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