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”
离开的时候,江昼牵着她的手往外走,唐婉揉着眼睛,一脸困倦,脑子还不带转的。
岑虞双手抱臂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,也不知道是谁比较幼稚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,唐婉回过头,“虞虞,明天你等我,我们一起回南临。”
“好。”
岑虞答应下来,关上门,呼了一口气,总算把折腾人的祖宗送走了,她看一眼手表,已经凌晨两点。
—
第二天岑虞一觉睡到了快中午,她估摸着唐婉人也没那么早醒,她换了身衣服,去到招待所楼下的小卖部,买了些回去路上要吃的,才开始联系她。
偏偏唐婉这个不靠谱的,怎么也联系不上。
打到后面,电话干脆被摁掉了,岑虞皱了皱眉,发出一声轻啧,“搞什么啊。”
约她一起回去,自己又联系不上。
“怎么了呀,今天还要不要续住?
留下来多玩两天啊。”
结账的时候,招待所的老板娘玩笑道。
这一家小卖部也是老板娘开的,平时她就一直坐在这里守着店,晚上也营业,是镇上唯一一家二十四小时开着的店铺。
老板娘丈夫七八年前死了,她有两个儿子,大的在外面念大学,小的在镇中学念书。
在这样的小镇里,一个女人独自供两个孩子读书,可想而知是要有多累。
岑虞客气地笑了笑,“不了,我和朋友约好了今天走。”
老板娘点点头,一脸了然,“哦,是你们剧组的那个年轻帅小伙吗?”
她知道江昼多续了一天房,以为是和岑虞一起的。
岑虞付了钱,把吃的一件一件装进帆布包里,还没来得及解释,老板娘转了转眼珠子,凑近了她小声嘀咕,“那小伙子长的那么好看,就是私生活看起来有些不检点啊,你要小心一些。”
闻言,岑虞一愣,有些不明白。
老板娘捂着嘴和她咬耳朵,“昨天晚上大半夜了,他戴着个口罩来我这儿买那个,一买买了好几盒。”
岑虞顺着老板娘的视线移到货架上空了的一层,面色一滞,瞬间懂了她说江昼买的是什么。
小镇里就是这点不好,谁都认识谁,干点什么都能被知道。
耳边老板娘还在啧啧感慨,“年轻人就是体力好,早上我回招待所弄早饭的时候,还能听见动静呢,人姑娘声音都哭哑了。”
“......”岑虞呵呵干笑,有些接不上话,真的是听不下去,她满脸写着尴尬,在心里估摸着,唐婉今天怕是走不了了。
这时,小卖部门口的风铃晃荡,走进来一个人。
老板娘结束了和她的闲言碎语,目光移到门口,“哎呀,沈老师,下课啦?
买点什么。”
男人淡淡‘嗯’了一声,“拿包烟。”
声音低低沉沉很有磁性。
岑虞的呼吸没来由地一窒,抬起头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。
沈镌白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,清爽干净,脚上踢踢踏踏踩着一双黑色的运动拖鞋,散漫而随意。
他低着头,好像感受了来自岑虞的光压,眼皮微微掀起,正对上她的眸子,平静无波的瞳仁里,倏地亮了光。
“你还没走?”
他问。
“就走了。”
岑虞拎起帆布袋。
沈镌白扫一眼腕处的手表,“来不及了吧,去县里的大巴十二点发车。”
“没事,我晚上搭六点那趟。”
冰溪镇地处偏僻,每天只有两趟去县里的大巴和外界勾连。
一路上车程要四五个小时,又因为都是崎岖的山路,一侧就是悬崖,不是当地人,根本没人敢开那路,所以他们剧组进山,也没有自己开车,都是通过大巴出行。
“哎哟,那不巧了,”老板娘听闻,赶紧说:“六点那趟,因为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暴雨,怕路上遇到泥石流,今天的班车取消了。”
“......”知道这个消息,岑虞无奈又没有办法,她倒也没什么急事,尤其是在这样的镇上,时间不知不觉就变得很慢,让人悠闲下来,不像都市里的快节奏,耽误半天就觉得天塌了下来似的。
她很快接受了事实,“这样啊,那我再续一晚上的房间吧。”
“行。”
老板娘从柜子里拿出登记簿,做了记录,“等你退房的时候,一起结账就行。”
临走的时候,她不忘叮嘱,“晚上暴雨,记得别出门啊。”
岑虞道了谢,双手抱着装了满当当东西的帆布袋出了小卖部。
她买的东西是算上唐婉和江昼的,光矿泉水就好几瓶,沉甸甸的,光拎拎不动。
沈镌白在柜台上匆匆拿了烟付账,不动声色地紧跟着她出了小卖部,然后伸手将她抱着的帆布包提起。
岑虞手里一松,抬起头看他。
“我帮你拎回去。”
免费苦力不用白不用,岑虞也没和他客气,由着他拎。
走回房间门口时,岑虞摸出钥匙开门,接过帆布袋。
“下午我有两节课,上完大概五点。”
沈镌白突然说。
“......”岑虞一愣,不知道他说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。
“所以呢?”
她问。
“五点以后,我来你这儿洗个澡。”
“......”
“学校宿舍不能洗?”
真当她这是什么公共澡堂了,洗澡洗上瘾了。
“今天单周,没水。”
“那你不能忍忍明天洗?”
“不能,”沈镌白眉心微微蹙起,看了看自己踩着拖鞋的脚,“我觉得昨天没洗干净,还是有味道,你要闻闻吗?”
他抬起脚朝她的方向伸过去。
“......”岑虞翻了白眼,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,从袋子里摸出一瓶水,往他身上砸了过去。
“谁要闻你脚啊。”
沈镌白反应极快地接住砸来的水,眼眸低垂,颇为委屈地说:“你嫌弃我了。”
“......”
饶是他这样控诉,岑虞轻咳一声,依然和他保持着警戒的距离,“你听过剧本写作里主角和反派的人物设定理论吗?”
冷不丁的话题突转,沈镌白抬起眼,迷茫地看着她。
“主角是大肠,里面虽然装了屎,但洗干净了还能吃。”
“反派呢,就是刷过马桶的牙刷,就算洗干净了,也没人会再用它刷牙。”
“......”
岑虞歪着脑袋,眨了眨眼睛,“你觉得你是哪一种?”
沈镌白: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