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镌白礼貌客气地笑了笑,“您身体还好吧?”
老太太接过他手里的卫生巾,一件件扫码,然后从桌子底下抽出黑色的袋子,将卫生巾装了进去,“挺好的,什么时候搬回来的啊,每次见你都是给女朋友买这个。”
她语气微顿,不太确定地小声问:“还是以前那个女朋友吗?”
沈镌白轻笑,淡淡道:“一直是。”
说话的功夫,眠眠已经拿了牛奶,她的个子还不算高,将将到柜台的高度,小家伙伸出手,把牛奶放到桌子的边沿。
她仰着头,糯声糯气地开口,“奶奶,能不能帮忙热一下牛奶呀,我妈妈肚子痛痛,不能喝凉的。”
老太太站起来,对着小家伙语气亲切友善地说:“小朋友等一等,结账要排队。”
闻言,眠眠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,歪着脑袋,有些不解。
沈镌白弯腰把她抱起来,坐在他的胳膊上,然后将牛奶盒子往桌子里推了推,看向老太太,“不用,一起结账的。”
老太太一愣。
沈镌白补充道:“现在已经是太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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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虞进组以后,变得非常忙,每天早出晚归。
天不亮就要离开剧组,拍夜戏的时候,深夜才收工回家。
沈镌白一边要工作,一边又要在家带孩子,真正想陪的老婆又没有陪到,心情也很郁闷。
正巧,远在南临的岑沈两位老爷子,想曾孙女儿想得紧,特别不高兴他们夫妻俩把孩子带出去。
沈镌白干脆工作日的时候就把小家伙给两个老的送过去,周末再给接回来。
正好赶上某一周,岑虞的戏排了很多要吊威压的打戏。
沈镌白说什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剧组,一定要跟着。
岑虞想也不想地拒绝。
开什么玩笑,沈镌白这样的身份,往剧组里一站,就跟座佛似的,谁见着他不得战战兢兢,就连徐介估计也会放不开。
加上好不容易这几年岑虞低调做人,关注她和沈镌白恋情的网友也越来越少,他们的cp超话总算掉到了后排。
就这样,到现在工作上碰到些个同事,还有人拿之前颁奖典礼他们在台上接吻说事儿呢。
最后没办法,只能两个人各让一步。
岑虞允许他跟着进组,但只能在保姆车里坐着,不许出来。
沈镌白虽然不高兴,也勉勉强强地同意了。
—
这两天剧组里的工作人员,明显发现了岑老师的变化。
广沂的冬天温暖怡人,温度也就只有十几度,非常适合拍古装戏的天气,不冷也不热。
平时岑虞相当敬业,还没到她拍戏的时候,就已经坐在行军椅上等着了,遇到其他演员拍戏ng的,也很有耐心,不急不躁的。
只是这两天,没她戏拍的时候,岑虞都是直接回了保姆车,等有戏的时候场务再叫她。
一开始,大家都没怎么在意。
直到有一天,因为剧本出了些问题,恰巧那会儿岑虞的助理有事联系不上,岑虞的电话半天也打不通,徐介急着她回来补拍一场戏,等不住了,决定亲自去找她说。
岑虞起了个大早,凌晨五点就到了剧组,然后拍了一上午的威压戏,到中午已经累得不行,回到保姆车里,草草吃过饭,整个人赖进了沈镌白怀里睡觉。
沈镌白跟着她一起早起,这时候也阖上眸子,闭目养神。
车内的空间安静,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,仿佛偷得浮生半日的闲。
岑虞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,感觉到有人在敲车玻璃。
她迷茫地睁开眸子,抬手揉着眼睛,半天才看清楚玻璃窗外站着的人是谁。
保姆车的玻璃贴了特殊材质的膜,从外面看不见里面,从里面却能清楚地看见外面。
岑虞看见是徐介,知道肯定是戏有什么问题。
这时,沈镌白也被敲车窗的声音吵醒。
男人的声音低哑慵懒,“怎么了?”
他下意识紧了紧抱住岑虞的手臂。
“......”岑虞赶紧拍了拍他的手,匆忙从包里摸出一个黑色口罩,“你快戴上,徐导来了。”
沈镌白掀起眼皮,看见了外面的徐介,他的反应平淡,一点不像岑虞那么紧张。
岑虞见他半天不动,手忙脚乱拆掉口罩的包装,动手帮他戴上,口罩一直拉到鼻梁骨的位置。
戴上口罩以后,呼吸有些憋闷,沈镌白皱了皱眉,表情算不上高兴,但也配合的没有摘下来。
岑虞拉开车门,大步跨下了车,顺便把车门拉上,一气呵成。
但她没有把车门全拉上,露出半条缝隙,避免显得她欲盖弥彰。
徐介自她开门的瞬间,目光就不由自主瞥见了坐在车里的另一个男人。
车里空旷,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他下意识觉得奇怪,但岑虞拉车门的速度过快,他还没来得及打量,就已经看不见男人,只窥见一抹黑影,以及带着口罩的侧脸。
徐介选角看人的经验丰富,虽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,但从他的坐姿和举止,瞬间感受到了男人身上凛冽的气质。
“徐导,什么事啊。”
岑虞的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徐介收回了目光,笑了笑,和她说起了正事儿,“昨天拍的有一段戏,今天剪辑师剪出来的效果我不太满意,想重新再拍一次,你方便吗?”
在拍戏上,岑虞一向很好说话,“可以,没问题。”
“那这场戏我就安排下去了。”
徐介说完正事儿,顿了顿,没忍住多嘴八卦,“车里坐着的是谁啊,以前好像怎么没见过。”
“......”岑虞嘴角一僵,就怕他问这茬,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她呵呵干笑,解释道:“唐婉给我新配的保镖。”
闻言,徐介瞬间了然,难怪觉得刚才的男人气场不凡,原来是保镖啊。
他点点头表示赞同,玩笑道:“早就该配了,不得不说,你们公司对艺人是真的抠,小唐老板和她爸学了个十成九。”
徐介后头还有戏要拍,聊了两句就适时地打住,“行,那你继续休息吧。”
好不容易把徐导送走,岑虞长长地呼了一口气,重新拉开车门,上了车。
只是,车里也不见得太平。
沈镌白懒懒散散地靠在座椅里,十指交扣,搭在膝盖上,一副不好惹的模样。
他轻扯嘴角,语气低低凉凉,“我是你保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