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人在他剧组里受了伤,徐介要是一点反应没有,那也太不会来事儿了,白在圈子里混那么多年。
听到徐介的话,沈镌白皱起眉,看到走廊里,岑虞端着水杯从客厅往卧室走,脚步慢腾腾的,端水杯的手从惯用的右手换成了左手。
漆黑一团的眸子微沉,他伸手带上了浴室的门,声音低沉,“她受伤了?”
“......”徐介顿了顿,“您还不知道呢?”
他拍了拍脑门,有些懊恼,估计是岑虞没说,那早知道这电话他就不打了。
“那应该是岑老师刚收工,还没来得及告诉您,就是膝盖破了点皮,肩膀在下马的时候撞了一下,大事倒是没有。”
徐介赶紧找补说。
“知道了。”
沈镌白语气淡淡,还保持着礼貌和客气,与徐介周旋。
只有浴室正对的镜子里,照应出了男人薄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,肉眼可见的情绪不佳。
“等下次沈总来探班,我一定好好招待。”
徐介听他的语气还好,也很识趣地顺着话茬,结束了对话。
沈镌白挂了电话,将手机随意地丢在了置物架上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浴室门外有岑虞时不时走过的声音,看上去心情不错,还轻声哼着曲儿,跟没事儿人似的。
沈镌白发出一声凉凉的轻呵,这小祖宗。
他打开花洒,凉水劈头盖脸浇了下来,将将压住升起来的火。
—
主卧里,岑虞靠在床边,继续吹她的头发,右边肩膀被撞的地方不太舒服,她右手拿着吹风机吹,从哪个方向都觉得不得劲。
沈镌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,一身居家服清爽干净,脖子上挂着毛巾,没有去擦头发,任由发尾的水滴在毛巾上。
岑虞边吹头发,边低头在读剧本,挺窄精致的鼻梁上,架着一副银色细边的眼镜,看上去斯文安静。
她现在眼睛近视的厉害,拍戏的时候戴隐形,平时生活里也必须要戴眼镜,才能看得清东西。
沈镌白视线落在她的右手,眼睫微垂,朝她走了过去,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,五指插进她细密的长发里,一点点散开,让暖风拂过。
岑虞抬起头,看了他一眼,睁着水润清澈的眸子,朝他笑了笑,眉眼弯弯,然后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背台词上。
一点没意识到自己隐瞒的东西已经暴露。
“......”
等到头发吹干了,沈镌白拢了拢她蓬松柔软的头发,关了吹风机。
没了吹风机鼓风的噪音,主卧里异常的安静,只有岑虞喃喃的碎语。
“膝盖和肩膀擦药了吗?”
沈镌白冷不丁地出声。
“......”
闻言,岑虞眨了眨眸子,出乎意料地看向他。
男人漆黑深邃的瞳仁里情绪很低,携着明显的不高兴。
她嗫嚅了两声,讷讷地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徐介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“......”岑虞一阵心虚,下意识躲开了他的视线,还想着替自己狡辩,“哎呀,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伤,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。”
她把事情说得很轻,所以她才不值一提。
沈镌白没搭她的腔,站在她面前,弯下腰,双手解着她衣领最上颗的扣子。
一颗一颗。
一直解到第三颗,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,以及若隐若现的起伏。
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滞。
岑虞一声不吭,知道他是在生气了,任由他动作。
右边的衣服被拉开,露出半边肩膀,圆润雪白。
只是后背靠近蝴蝶骨位置的上方,大片的青紫,醒目刺眼。
“......”
沈镌白眯了眯眸子,盯着那处淤青看了许久。
岑虞垂着头,视线只能看见他的衣服下摆,双手撑在床上,揪着被单,心里忍不住得忐忑,摸不透他是什么态度。
半晌。
沈镌白蹲了下来,卷起她的裤脚,一点一点向上,卷到大腿的位置,露出膝盖。
膝盖上破了皮的地方因为沾了水,有些泛红,趁着沈镌白洗澡的功夫,岑虞已经处理过了,擦了碘伏,贴上了创可贴。
看到膝盖的伤没有想象里严重,沈镌白的脸色才稍稍缓和。
他将她的裤腿重新放下。
岑虞伸手去整另一边的裤腿,小声地说:“你看,就只是破了点皮。”
“......”沈镌白眼眸低垂,依然不搭她的腔。
他起身去到床的另一半,把行李箱拖出来。
岑虞知道他是要去拿红花油,轻咳了一声,“红花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...”
沈镌白的动作一顿,淡淡地看她一眼,最后又把行李箱推了回去。
空气里的沉默让她不是很舒服,好像她做错了多大的事情一样,她也有些来了脾气,“你不要这样好不好,我也是不想这点小事让你担心嘛。”
沈镌白拉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红花油,他的视线和她对上。
“岑虞。”
他终于开了腔,叫她的全名,音调是那种不高兴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她的语气。
他一字一顿,声音低沉缓缓,“你就算是手指头被纸刮破了条口子,对我来说,都不算是小事。”
“......”闻言,岑虞怔怔地凝着向他,听他语气认真,好看的眉心微微皱起。
良久。
脸颊升起浅淡的红晕,她别扭地回过头,避开他灼灼的视线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闷闷地说,“对不起嘛。”
沈镌白见她认错态度还算好,轻轻哼了一声,也不再和她计较。
红花油的药草味在空气里弥漫。
有些呛人刺鼻。
后背的地方岑虞自己擦不到,就由沈镌白代劳。
他的掌心滚烫而炽热,揉搓着她的肌肤,被他碰过的地方,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。
“下次再拍威压戏的时候,我要去现场。”
“......”岑虞张了张口,刚想拒绝,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说。
“我戴口罩,不会让人认出来的。”
沈镌白继续道:“再说,你不是对外说我是你保镖吗,我这保镖不得尽责一些。”
听他都那么说了,岑虞也没办法,只能松口答应。
等到擦完药油,沈镌白抽了张湿纸巾,擦了擦手指,然后重新帮她系上衣服的扣子。
从下至上。
一颗一颗。
慢条斯理的。
小拇指轻轻蹭到了她软软的起伏。
岑虞身体微不可见的轻颤,下意识抬起眼去看他。
偏偏沈镌白今天似乎格外的规矩,帮她把扣子系到了最上一颗,然后拍了拍她的胳膊,“睡觉吧。”
声音清淡散漫,好像就是真的睡觉。
“......”
岑虞敛下眸子,咬了咬唇,慢吞吞地爬上了床躺好。
空气里依然残留着本草的味道。
沈镌白翻了个身,正对着她,海盐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岑虞睡前明明喝了不少的水,却还是觉得很渴,水杯放在了另一边。
主卧的空间不大,只有沈镌白那边摆了床头柜。
她半撑起身子,想要越过他去拿杯子。
沈镌白察觉到她要拿东西,也跟着半坐起来,结果就是岑虞整个人趴在他身上。
“......”岑虞有些蒙,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热度,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痒痒的,之前因为来姨妈的缘故,一个礼拜都没有过,今天突然变得很想要,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之前一直都是沈镌白主动的,她还从来没有主动提过。
她就那么跨坐着,没有动。
沈镌白已经把杯子端到她嘴边,“喝水吗。”
“......”岑虞摇摇头。
沈镌白侧过身把水杯放下,看向床头柜,“那你想要什么,手机?”
他身上的睡衣随着动作掀起一个角,露出里面八块腹肌的一小块。
“......”
昏暗的房间里,岑虞耳根子滚烫,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伸手就抓住了沈镌白的手腕,将他按回了床上。
沈镌白额前的黑发散落,他微愣了愣,瞳仁里闪过错愕,然后仰起头,和跨在他面前的岑虞对视。
很快他从她莹润含羞的眼眸里,读懂了意思,她想要的是什么。
忽地,沈镌白挑了挑眉,斜斜地勾起嘴角,拖着慵懒散漫的腔调,“岑老师是想付我工资了吗?”
“......”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岑虞反应不过来,“什么工资?”
话音刚落,沈镌白就已经掰着她的肩膀,将她压回了床上,两个人的姿势和处境对调。
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。
岑虞抬起手环住他的脖子,也很主动地迎合。
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又被解开,男人的手仿佛带了电,所过之处,激起她阵阵战栗。
微凉的指尖进到温热柔软的地方。
岑虞眼眸微微眯起,抱他抱得更紧,耳畔响起男人低哑缓缓的声音,“保镖的工资,就用这里付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