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某居民小区内。
胡昊英兴高采烈地回到家,背上背着一个和他的西装革履毫不相衬的灰色袋子。
他的妻子王洁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:“怎么了?今天这么高兴?”
胡昊英神秘地向她挤挤眼,压低声音说:“淘到宝贝了。”
他是个爱好奇珍古玩的收藏者,平常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下班之后去古玩市场逛逛,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不多见的古董宝贝。
由于经验丰富,在这方面懂的也算不少,有时候还真能让他找到点什么好东西。
但是这么兴奋的时候也着实不多见。
王洁来了兴趣:“什么样子的?给我看看?”
胡昊英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背着的那个灰袋子放到桌子上,将里面装着的那个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。
那是一个非常完整的送子观音像,洁白的玉质在灯光下显得温润细腻,做工精细,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。
唯一奇怪的是,大部分的观音像都是半垂着眼,慈悲地俯视众生,而这尊的眼睛却是抬起来的。
那双眼睛极生动,玉质里的两点杂质被巧妙地雕刻成瞳孔的样子,那漆黑的眼珠看起来就像是活着的,直直地向着他们看了过来。
不知道为什么,那双眼睛让王洁感到有些不舒服。
她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尊观音像上挪开,勉强笑了下:“这是什么呀?”
“送子观音像啊。”胡昊英毫无所觉地说,他弯下腰,用干燥的抹布小心地拂去观音像上的尘土,有些沾沾自喜地端详着它:
“我在二手市场那里买到的,你看这材质,这做工,太绝了!才花了我八百块钱,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!”
王洁匆匆地扫了那尊玉像一眼。
刚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。
她哆嗦了一下,但是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么兴奋的样子,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。
胡昊英美滋滋地将观音像摆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夜晚,关上灯之后,王洁辗转反侧。
黑暗的房间里,能够隐约看到远处床脚那尊白玉像模糊的轮廓,虽然面部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,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珠却仍旧清晰无比。
王洁赶忙闭上双眼,翻了个身,强迫将那纠缠着自己的想法驱逐出脑海。
夜色渐深,她的意识模糊了起来,终于渐渐地陷入了梦乡。
第二天,王洁是被自己的丈夫惊恐而颤抖的声音喊醒的:
“阿,阿洁……你……你的……”
王洁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,她有些冷地瑟缩了一下,睡意朦胧地问:“怎么了?”
胡昊英一手紧紧抓着被子,面色惨白如纸,额头布满冷汗,瞳孔紧缩,死死地盯着王洁的肚子:“你……你的肚子……”
王洁顺着胡昊英的视线看了过去。
只见自己的肚子仿佛怀胎十月般高高隆起,将睡衣都整个顶了起来,露出下方青紫色的肚皮。
肚皮上血管暴突着,看上去狰狞可怖,皮肤被撑的几乎透明,其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起伏,仿佛某种可怕的活物。
在那瞬间,睡意顿失。
王洁惊恐地惨叫出生:“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”
在那近乎非人的惨烈喊叫中,白玉质的送子观音像静静地端坐在房间的尽头,白玉雕成的嘴唇似笑非笑地上翘着,一双漆黑的眼珠静静地看向前方,就像是在欣赏着眼前的景象似的。
·
白玉像立在桌上,看上去宁静而无害。
“伍哥,你怎么看?”
战斗科调遣队员柯征绕着桌子转了一圈,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伍肃。
“应该是被诅咒的物品。”伍肃揪着自己的络腮胡,慎重地摇摇头:“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从那里出来的。”
毕竟游戏实在是太大了,里面的怪物厉鬼实在是太多,他不可能全都认识。
伍肃扭头看向一旁的后勤部成员:“受害者的情况呢?”
那个后勤部的成员似乎出神,半侧着头,目光落在那只白玉观音像上,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。
“喂,”伍肃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声:“受害者的情况!”
那个后勤部的成员似乎这才反应过来,慢吞吞地扭头看向伍肃的方向。
他发色是偏浅的棕色,瞳色淡若琉璃,皮肤白的有些病态,看上去一副懒洋洋的样子:“哦,受害者的状态已经稳定了,鬼胎也消失了。”
伍肃看上去似乎更纠结了。
他扯了扯自己的络腮胡,塞了一根烟进嘴里,但是想到这里禁烟,又把它拿了下来:“知道鬼胎消失的原因吗?”
当然。
我昨天晚上处理的。
叶迦打了个哈欠,摇摇头:“不清楚。”
现在距离鬼蜘蛛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,生活再一次回到了先前的平静状态。
赵东已经出院,重新开始兢兢业业地负担起整个部门绝大多数工作量。
嵇玄那边没什么动静,就连阿咪都安静的好像没有存在过似的。
再加上那笔他“兼职”赚来的外快,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。
伍肃摆弄着手里的那支香烟,苦思冥想着,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思考出什么所以然来,他有些挫败,但还是放弃了继续在这上面纠结下去:“算了,不管怎样,反正这个被诅咒的物品非常凶险,小柯,等下你用局里特制的隔离层把它装好了封进库里,记得标记上“高危”,可千万别让人碰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