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瞎子的手骨节分明,和他本人一样好看。
只不过他手指温度很低,轻轻搭在谢书辞皮肤上,像一个冰冷的物件,没什么活人的生气。
谢书辞无奈,晃了晃被人抓着的手,俯下.身用唇抵着小瞎子的手背,问道:“干什么啊?”
谢书辞刚喝了一口茶水,嘴角的水渍蹭到小瞎子皮肤上,小瞎子唇角微弯,唇瓣微动:“抓着你,我安心些。”
谢书辞:“……”
谢书辞有些不自在,小瞎子只能通过触碰的方式来确定谢书辞还在身边,他也狠不下心把手抽回来。只是来往认得谢书辞的人总会侧目朝他们看来,还是用一种极其暧昧又鄙夷的眼神,活像他是个人贩子,看得谢书辞极其郁闷。
原身那个小傻逼不知道在这儿造了多少孽,连掌柜家的小儿子都认得谢书辞,一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。
不一会儿饭菜上桌,谢书辞往小瞎子碗里夹了点东西就自己闷头大吃。
他吃得急,不小心夹落了一块红烧肉,本着绝不浪费的理念,他夹起掉在桌上的肉,下意识想往自己嘴里放,放到一半,他突然改道递到了小瞎子嘴边,“啊——”
小瞎子:“……”
不知是不是错觉,谢书辞感觉小瞎子的眉眼冷了一些。
当晚两人在客栈住下,为了照顾小瞎子他只开了一间房,房中用屏风隔成两个空间,摆着两张木床。
第二天谢书辞带小瞎子去医馆里针灸,顺便打听了一下李小煞星的踪迹。
听说李小煞星还没离开小镇,似乎在追查什么东西,谢书辞担心又和这小煞星碰见,接连几日除了带小瞎子去针灸,几乎闭门不出。
这天从医馆回来,谢书辞带小瞎子在客栈大堂喝茶。
掌柜的小儿子叫阿东,谢书辞无聊的时候经常把他揪过来解闷,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,阿东一见谢书辞带着小瞎子回来,就举着一个小风车坐到了两人身边。
“小辞哥哥看我!”阿东把风车放到桌上,从盘子里抓起一颗花生米,往中间一抛,在下面张着嘴巴接,结果没接稳,花生米在他牙齿上蹦了一下,然后弹得老远。
谢书辞跟小瞎子坐在一张凳子上,见状靠在小瞎子肩膀上放声大笑,小瞎子虽不知发生了何事,但谢书辞靠得近,胸膛的起伏感觉得出是在笑,他便也跟着弯了弯唇角,顺便用手扶了谢书辞一下,以防他掉下去。
“你不行啊,看我的!”
谢书辞捻起一颗花生米,高高抛起,在下面接得稳稳当当,随后惬意地眯起眼睛看向旁边忿忿不平的阿东。
“我也可以!”
阿东不甘示弱,又抓起一把往嘴里扔,可接连三四颗都没接着,要是换成其他成年人可能就哄哄这小孩,可谢书辞不一样,他见阿东一颗也没中,不仅大肆嘲笑,还挑衅地往自己嘴里扔了几颗。
阿东眼睛都气红了,最后好不容易扔了一颗好接的,他在下面眼巴巴地等着,眼看马上就掉进嘴里了,半空突然伸出一只罪恶之手,接住那颗即将掉进他嘴里的花生米,转头丢进了自己嘴里。
谢书辞嘎嘣嘎嘣地嚼着,还朝阿东挑了挑眉头,“怎么样?服不服?”
阿东鼓着腮帮子瞪他,短腿蹬着板凳跳下来,走到小瞎子身边,抓起小瞎子垂在身侧的手,肥嘟嘟的小手指在他掌心写道:“谢安哥哥,他欺负我。”
虽然谢书辞习惯喊他小瞎子,但在外人面前都叫他谢安。
谢安垂眸一笑,指尖蘸水在桌上写:“他如何欺负你?”
阿东自觉有人给他撑腰,得意洋洋地看了谢书辞一眼,干脆抓起谢安的手捂在自己嘴巴上,他看见小辞哥哥之前就是这么做的。
“他抢我的花生米,还以大欺小!你别跟他好了!我听说小辞哥哥以前特别坏,他喜欢欺负好看的小姑娘,还非要带小姑娘回家,而且还不止有小姑娘……”
“噗——”谢书辞一口茶水喷了出来,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,他赶紧把阿东扒拉过来,“你听谁说的?别乱说啊。”
一边说着还悄悄看了谢安一眼。
谢安垂眸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掌心,不知道听进去没有。
阿东理直气壮地说:“镇上的人都这么说。”
“去!以后不准听别人胡说八道,不然以后我不跟你玩儿了。”谢书辞威胁道。
阿东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,连忙摇头,“不听了不听了,我以后再也不听了,小辞哥哥不要不跟我玩儿。”
见状,谢书辞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,“张嘴。”
阿东依言张开嘴巴,谢书辞捻起一颗花生米,准确地扔进阿东嘴里,小家伙立刻笑开了花。
不一会儿小家伙就被店小二喊走了,谢书辞意犹未尽地往嘴里扔花生米,他是个好玩的性子,这两天憋坏了,小瞎子不能说话,除了阿东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
花生米扔到半空,一只苍劲的手伸了过来,稳稳接住然后扔回了盘子里。
谢书辞诧异地看了谢安一眼,在他手心问道:“你能看见?”
谢安摇头,“闻风。”
“闻风?还能这么玩儿?”谢书辞喃喃道。
尽管没听见他的喃喃自语,谢安还是解释道:“我本是修道之人,五感比一般人灵敏,可闻风辨风。”
“好厉害啊,这个好学吗?”谢书辞在他掌心里写。
谢安无声道: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”
“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