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实在没有谢安高,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到,谢书辞一开始并不是非看不可,可是现在,他就是要看!必须要看!
“给我!”
“不给。”
谢书辞气得不行,动作越来越大,下手越来越重,小瞎子被他堵着不停往旁边退,谢书辞简直气急败坏,直接朝小瞎子扑了过去。
船舱中放着一张软榻,谢安被他这么一扑,顺势后退朝软榻跌了过去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谢安的后脑勺磕在了船舱壁上。
“嘶……”谢安顿时倒抽一口凉气,谢书辞的身体还顺势压在了他身上,“唔!”
在跌下去的一瞬间,谢书辞就后悔了。
特别是听到谢安后脑勺撞击在壁上的声音,谢书辞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可他人已经在半空了,也避不开,直接扑倒在了谢安的身上。
两具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击声,以及谢安在头顶发出的闷哼,让谢书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。
他猛地从谢安身上翻下来,见他皱着眉头,捂住后脑勺,心里梗了一下,慌乱道:“你、你没事吧?撞到脑袋了?”
谢安一手捂住自己的后脑勺,唇瓣微微一动,却什么也没说。
在谢书辞眼里,他就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“怎么样了?让我看看……”
谢安没说话,直接把手里的荷包扔给了谢书辞。
谢书辞心疼得不行,哪还有精力管别人的荷包,他想去拉小瞎子的胳膊,却被他无声地推开了。
“让我看看啊!流血没有?”谢书辞这下是正儿八经地着急了,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、我就是在气头上,你也是!给我看一下能怎么了?能死啊?”
谢安倔强地抿起唇,估计这一下撞得不轻,脸都白了几分。
听见谢书辞的话,他没有回应,只是垂下眼帘,做出一副黯然的表情。
“到底怎么样了?你说话啊!”谢书辞焦急道。
谢安动了一下身子,想从软榻上坐起来,谁知刚有动作,l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凉气。
“别动、别动,你先别动,快让我看看!”
谢安吸了口气,沉声道:“死不了。”
“呸呸呸!死什么死?别瞎说啊我警告你!”
这时候谢书辞还这么凶,谢安立刻就不想再说话了。
见他别开了头,紧紧绷起的唇线,谢书辞有点无奈,在心里一边唾骂自己心软,一边又经不住心疼。
他坐到小瞎子身边,拉起他的一条手臂,语重心长地说:“好了,我不看了,你别生气。”
谢安却道:“为何不看?不是还要留作纪念?”
谢书辞:“……”
谢书辞叹了口气,谢书辞啊谢书辞,活该你那么好拿捏!
“不留了,一会儿就扔掉,行不行?”谢书辞叹息道。
闻言,谢安脸色稍霁,“真的?”
谢书辞嘟囔道:“真的,比珍珠还真。”
“那些……”谢安看了看身边摔落了几个荷包,“我也不看。”
听了他的话,谢书辞眸光一亮,旋即又垂下眸子,小声嘀咕:“你想看就看呗,我又没拦着你看。”
他话音刚落,谢安就有了起身的动作。
谢书辞以为他要去捡荷包,警告道:“我告诉你啊,看可以,不准去找她们!你、你还这么小……”
“小?”谢安似笑非笑地说,“在修真界,这个年纪成亲的人不在少数。”
谢书辞喉头一哽,不知怎么回事,一想到小瞎
子要和别人成亲,他就无由的一阵心慌,“我不管,你现在是我弟弟,我说不准就不准!”
谢安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,“行,我都听你的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谢书辞问道。
“我是瞎子,看不见。”
“……”
对哦……
都怪小瞎子瞎了也能行动自如,谢书辞差点就忘了这件事。
谢安轻笑一声,“我只是想起身,你不必这么紧张。”
谢书辞低下头,嗫嚅道:“我才没紧张。”
谢安坐起身来,谢书辞立刻要查看他脑袋上的伤势。
“我没事。”谢安将他的手按回去。
“你疼得脸都白了,怎么会没事!”
谢安不咸不淡道:“我装的。”
谢书辞:“……”
谢安看不见他的表情,自顾自地整理好衣衫,端坐在软榻一边。
谢书辞反应过来后,顿时觉得怒不可遏,“小瞎子你太坏了!”
谢安神色淡淡,“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。”
谢书辞鼓大眼睛,“……”
靠!他说的好有道理,我竟无法反驳!
对啊!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坏,你还信他、还担心他,谢书辞不是你自找的吗!
你这么心软,活该你被骗!
虽说是这样,谢书辞却越想越生气。
“如果让你不开心了……”
不开心!非常不开心!
“对不起。”
谢书辞:“……”
虽然我很生气,可是他道歉了诶!
看着谢安认真表情,谢书辞可耻地又心软了,“以后、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安危骗我,知不知道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看在谢安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,谢书辞勉勉强强原谅了他。
两人刚准备离开船舱,门就被人用力敲响了。
“我说谢书辞,你领你弟弟说什么悄悄话呢?赶紧出来,到地方了。”
“来了来了。”谢书辞应了两声,就和谢安一起出去了。
大王在外面蹲了老半天,终于把跌跌蹲出来了,正要手脚并用往谢书辞身上爬时,一只大手提起它的后脖颈,将它从地上提了起来。
“嗷!”
好烦呀!
谢安将大王抱进怀中,和谢书辞三人上了岸。
来到一家客栈外,仙鹤照常被带去了马厩,临走前路过谢书辞身边,抬起它高傲的头颅,甩给了谢书辞一个轻蔑的眼神。
谢书辞装作没看见,他感觉吧,仙鹤这玩意儿,看起来比大王还要通灵性,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马。
进入客栈前,紫息化作一条小蛇,盘在司空信手腕上,四人一犬这才走进了客栈。
掌柜的抬头看见柳大壮,吓得脸色一白,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。
柳大壮手掌往柜台上一拍,掌柜的嘴角和柜台都跟着抖了一抖,“几位客官,到小店来不知有何贵干?”
“要四间上房。”
谢书辞忙道:“三间、三间就可以,我和谢安睡一间。”
“你俩睡一间?”柳大壮狐疑道。
谢书辞白了他一眼,“不行啊?”
柳大壮撇嘴,“行,那要三间上房。”
掌柜的忙点头应是,一看就知道这几人来历不凡,让人恭恭敬敬把他们送回了房间。
四人各自回到房间,谢书辞第一件事就是让店小二烧热水,他要沐浴。
在房中舒舒服服泡了个澡,谢书辞就撇下小瞎子和大王独自出门溜达。
当然,之所以会撇下小瞎子,是因为他正留在房中沐浴。
来到客栈前堂,打尖儿的客人还挺多,看穿着似乎也是从各地而来。
谢书辞随便寻了张桌子坐下,让店小二上了碗牛肉面。
在等待的过程中,他百无聊赖地往周边看了几眼。
距离他不远处的桌上,坐着几位穿着褐色衣衫、腰悬佩剑的男子,兴许是对灵力的运用愈发得心应手,谢书辞能感觉到他们周身隐隐浮动的灵力。
这几位是修道人士,修为似乎比谢书辞要高上许多。
他们在低声讨论着什么,谢书辞担心惹上麻烦,正要移开眼神,谁知其中一男子猝不及防地抬起眸子,和谢书辞的目光迎面相撞。
谢书辞感觉现在移开视线未免有点太心虚,于是硬着头皮冲男子笑了一下,随后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。
尽管如此,谢书辞仍能感觉到,那人的视线时而便会落到谢书辞身上。
谢书辞只能假装没看见,等面上来之后,埋着头狼吞虎咽,不敢往那边看一眼。
吃完了面,谢书辞滋溜了两口面汤,草草抹了把嘴,就准备起身离开。
不能怪谢书辞太怂,这个操蛋的世界太操蛋了,一个不慎说不定就能引来什么杀身之祸。
谢书辞闷头往前走,只可惜回去的路上必定要路过几人,谢书辞只得加快脚步。
可走到几人桌旁时,其中一人还是开口叫住了谢书辞。
“道友请留步。”
谢书辞脚步一顿。
草——他就知道!他就知道!就这尿性,绝对不可能让他的生活风平浪静!
谢书辞真想给自己一巴掌,让你多看?让你多看!就你长眼睛了是吧?!
谢书辞皮笑肉不笑地转身看向男人,问道:“请问有何贵干?”
男子起身朝谢书辞抱拳道:“敢问道友师出何门?”
谢书辞见他彬彬有礼的模样,警惕心也放下了一些,只是有些疑惑,现在兴一上来就问人家家门了吗?
谢书辞顿了一下,说:“我只是个散修。”
“太好了!”男子喜道,“敢问公子可有婚配?”
谢书辞:“……”
你礼貌吗。
谢书辞气笑了,“听你这意思,是打算给我介绍一个?”
好巧不巧,谢书辞一晃眼,看见谢安正缓缓向他走来。
听见这话,他脚步一顿。
谢书辞脑子一抽,特别大声地说:“但我不要!”
众人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