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们终于注意到了自己,谢书辞干笑道:“你们有没有人记得,我也会炼丹。”
小怜回过头,看着谢书辞,神情有些复杂,没有说话。
小仙兰迷茫地说:“小辞哥哥,你、你不是刚学会炼丹,只会炼下品丹药吗。”
谢书辞道:“可我还有师兄弟们啊。”
见众人疑惑地看着自己,谢书辞挠了挠后脑勺,说:“那什么……极品愈合丹,我有。”
闻言,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。
小怜神色却更加复杂,“你要给我们?”
“嗯……”谢书辞含糊应了一声。
“你知道一颗极品丹药有多珍贵吗?我们与你无亲无故,你为何要帮我们?”
谢书辞嗫嚅道:“我又不是白送。”
他看了三人一眼,“我……能收点银子吗?”
谢书辞现
在囊中羞涩,穷了吧唧的,但是从小受“做好事不求回报”的影响,他觉得自己这种帮助别人还要求回报的行为非常俗气,所以有点不好意思,将头低了下去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半晌听见无人回应,谢书辞悄悄抬头看了一眼。
洛仙玉靠坐在床头,目光怔怔地看着谢书辞,苍白的脸上充满了和小仙兰一样的迷茫,或许觉得眼下发生的事非常不真实,迟疑了许久,像是害怕自己听错了,她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问道:“谢公子,你真的要将丹药卖给我?”
“我……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们。”
谢书辞的小荷包已经经不起他慷慨解囊了,至少要抵他一个月俸禄吧。
谁知洛仙玉一听,眼泪无声地从腮边滑落。
小仙兰直接两三步上前,跪在了谢书辞面前,猛地磕了两个头,“小辞哥哥谢谢你!谢谢你!”
她颤抖着声线,“谢谢你愿意把丹药卖给我们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谢书辞被她吓了一大跳,发现这小丫头磕得特别实诚,额头已经红了一大片,谢书辞连忙扶起她的胳膊,“哎!你这是干什么?”
他刚架住小仙兰,榻上的洛仙玉也要来凑个热闹,掀开被子在小怜的搀扶下向谢书辞走了过来。
“哎,别……”
洛仙玉却一脸坚决,和小仙兰并排跪了下来。
“小女洛仙玉,叩谢——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“别……”
谢书辞想去拦,却被身后的谢安拉了回去。
谢安神色冷淡,似乎觉得谢书辞应该受她这一拜。
小怜也道:“让她叩吧,你确实救了她的命。”
谢书辞没办法,只好硬生生地受了她们这一拜。
身体一个起伏间,洛仙玉便忍不住低咳起来。
谢书辞和小怜忙将她扶了起来,坐回榻边。
小仙兰看着谢书辞还想说什么,谢书辞赶紧伸手打住,“别说了,都别说了,再说我后悔了啊!”
闻言,小仙兰只好闭上嘴,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谢书辞,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之情。
谢书辞打开小佩囊,在里面捣鼓了一阵,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,打开塞子看了一下,是愈合丹没错。
他借用小怜的手帕,倒出其中一颗,递给洛仙玉。
洛仙玉接过却并未服用,而是对小仙兰道:“仙兰,把我的令牌拿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小仙兰从一旁柜子中取出一枚白玉制成的令牌,正面写着“仙玉”二字。
洛仙玉接过令牌,将它递给谢书辞,并道:“谢公子,这枚令牌是我一生的积蓄,我本打算死后将它留给仙兰,你救了我的命,我深知一颗极品丹药有多珍贵,我这点微薄的积蓄,还请你笑纳。”
“这……”谢书辞由犹豫起来,这令牌是人家当这么久花魁所有的积蓄,这谢书辞怎么好意思收啊。
见状,小怜解释道:“莞花楼并非只有天竺城内一家,拿着这枚令牌,你可以在修真界任何地界的莞花楼兑换银两。不仅如此,这枚令牌还包含了莞花楼四成盈利,但是与极品丹药的价值相比,远远不够,你收下吧,让她安心些,你若是不收,她怕不会服用丹药。”
听了小怜的话,谢书辞不由地接了出来。
这修真界的人怎么回事?怎么都喜欢送令牌呢?谢书辞兜里的令牌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四枚了!
见谢书辞接了过去,洛仙玉松了一口气,这才将丹药吃了下去。
小怜道:“仙玉的身体不比修道之人,极品愈合丹虽可以修复她体内的病症,其中蕴含的灵力以她的身体难以消化,你们先离开吧,我留下来替她疏通经脉。”
闻言
,谢书辞三人陆续离开了房间。
走到门外,回身关上房门时,谢安突然开口:“她是有意为之。”
“谁?”谢书辞和小仙兰疑惑地看向他。
“小怜姐姐?”
“嗯。”谢安道。
“那日她早已发现房中藏匿着其他人,故意与洛仙玉谈论丹药的事,其实是想说给你听。”
“那日?”谢书辞懵了一下,“哪一日?”
谢安神色顿了片刻,垂下眼帘,道:“你喝醉那日。”
“哦,我不记得了。”谢书辞波澜不惊道。
“小怜姐姐是故意的……”小仙兰呢喃道。
“她知道你的身份,亦知道你和洛仙玉不过萍水相逢,却愿意赠予她们聚灵丹,故而以此为试探,赌你会不会心软。”
听他说了一通,谢书辞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,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不是想的很明白,不过,他不用为钱发愁,洛仙玉也不用死,两全其美的事,他就懒得想明白了。
谢书辞就是这样,目光短浅,能看到的只有眼前那一点,他分不清真正的是与非,看到什么,就是什么。
谢书辞没太在意,让小仙兰回房间之后,他领着谢安和大王往房间方向走。
一边在心里琢磨,天竺城是一座商业大城,天竺城就是商业大城里的龙头商业,洛仙玉是龙头商业里的头牌,她的积蓄加上天竺城四成的盈利,应该足够谢书辞吃几辈子了。
拿着手里轻飘飘的令牌,谢书辞对于忽然暴富这件事没什么真实感,他实在没想到啊,就这么随意地解决了自己的一桩心事。
他有钱了!
谢书辞拿起令牌放到嘴边想咬一口,张开嘴又停下来了,嘟囔道:“别给咬坏了。”
他现在有钱了,还是靠师兄弟们给的东西,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们吧。
想到这里,谢书辞嘴角一撇,他们又不一定乐意看到自己。
话说,一颗极品丹药这么贵重,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啊?怎么舍得给自己呢?
一路无言地走到房间门外,推开门,走进去。
在关上门的同时,谢安忽然发问:“那日发生的事,你还记得吗?”
谢书辞背影一僵,旋即转过身,笑容一如往常:“我喝酒断片儿,怎么了?我喝多了干什么糗事啊?还是……对你做了什么?”
谢安抬起长睫,无神的眸光在谢书辞脸上落了一下,随后移开,摇了摇头,“没有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。”谢书辞耸了耸肩膀,又不禁调笑道:“听小怜说,你和司空兄他们挺聊得来,说不定他们日后有办法帮你恢复修为和眼睛,你要是想跟他们一起走,我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谢安眉心一皱,“你在赶我走?”
“没有,我只是给你多一条选择。”
说完,谢书辞转过身去,“好了,我有钱了,惊羽花也看了,小倌的瘾也过足了,可能再过两天就走了,去别的地方,你……”
“我与你一起。”
“好啊。”谢书辞点头道。
谢安站在原地,看着谢书辞的背影,抿起了薄唇。
谢书辞抱着大王坐在床边玩儿,谢安坐在一边的桌旁。
大王咯吱咯吱的笑声时而在房间里响起。
良久的沉默之后,谢安开口道:“司空信有事找你。”
谢书辞一愣,把大王抱进怀里,狐疑道:“他?有事找我?”
“嗯,与龙牙秘境有关。”
“他问你不就得了。”谢书辞道。
“……我看不见,具体发生了什么,并不知晓。”
“哦,他们现在在哪里?”
“房中。”
“那好吧,我们过去找他。”谢书辞道。
“嗯。”谢安点了点头。
谢书辞抱起大王往外走,谢安跟在身后,走到门边时,谢安忽然开口喊道:“谢书辞?”
谢书辞回过头看着他。
谢安动了动唇瓣,却始终欲言又止。
谢书辞无奈地说:“是不是我喝醉了,真的对你做了什么?你别放在心上,我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大不了我向你保证,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行不行?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有什么事回头再说,走啦。”谢书辞把大王丢进他怀里,走到他身后将他往外推。
两人一犬来到司空信两人的房间门外,谢书辞停下敲了敲门。
不多时,紫衣女子为两人打开房门。
谢书辞走进房中,柳大壮一个瓷杯朝他扔了过来,谢书辞魂不守舍地没怎么注意,要不是身后谢安将他往旁边拉了一把,那瓷杯就撞他脑门儿上了。
“卧槽——你干嘛!”
谢书辞回过神来,惊魂未定地看着瓷杯在墙边砸出的一个大窟窿,怒瞪道。
柳大壮怒道:“说了谁挖到的蚯蚓多就算谁赢,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?”
谢书辞:“……”
他脸色一囧,“我跟你跑去挖蚯蚓?怎么可能。”
“不信你问问司空兄!”
司空信捂着嘴角的笑,想起那日的事就觉得忍俊不禁。
那日,在谢书辞他们来之前,柳大壮已经喝了不少酒,只是酒劲还没上头,跟谢书辞一起喝醉后非要挣一个输赢,等司空信潇洒完了想起来柳大壮这个人,才发现这人在泥地里睡着了。
“好了,大壮,我们此番有正事要向谢公子打听。”
柳大壮愤愤不平地瞪了谢书辞一眼,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什么,谢书辞这该死的读口语的技能就是这么管用,精确地翻译出了他在骂自己丑八怪。
谢书辞一眼瞪了回去。
等两人完全落座后,司空信的脸色严肃了起来。
“你们在龙牙秘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司空信问道。
说起这事时,柳大壮的脸色都不仅凝重了一些。
谢书辞心中一“咯噔”,蹙眉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司空信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除了你们与楚家两位弟子、合欢宗以及逍遥门的弟子,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出来。”
“什么意思?龙牙秘境的大门只开启七天,现在早就过了七天,他们怎么会没出来?”
司空信叹道:“龙牙秘境连接修真界的大门,突然提前关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