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难受地闭上眼睛,虚弱地回:“谢时安,别问了,我不会说。”
“浅浅,你睁开眼,看看我是谁。”
沈寒御隐忍着情绪,“我没死,我还活着。”
桑浅浅的眸,微微张开,茫然的目光盯着沈寒御许久,渐渐凝了些许光亮。
她抬手,冰冷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眉眼,带了颤抖。
幻象没有消失,她有些不敢置信,瞪大了眼睛,怔怔地望着他。
沈寒御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边吻着。
他的吻带着灼人的温度,烫得桑浅浅恍了恍神,喃喃道:“寒御,真的是你吗?”
“是我,浅浅,那场爆炸,我只是受了伤,我没事。”
他眼尾猩红,向来的冷静理智,早已被彻底击溃,近乎语无伦次,“对不起,庄园那晚,我不该不告诉你我还活着......”
那时想着,很快就能救出她。
为了计划万无一失,也为了不让阮承察觉出异样。
看到她哭成那般模样,却也始终狠着心,没有对她说一句话。
若是知道她会有今日这般举动,他那一晚,就该不顾一切带她离开......
桑浅浅反应了好一会儿,才大致明白,沈寒御,好像是真的没有死?
他还活着,那她,是不是也没必要死了。
她想要说些什么,可浑身都难受,脑袋里像是有什么钻着般疼。
用尽全身力气,桑浅浅努力说出两个字。
沈寒御似乎说了什么,他的声音仿佛在缥缈的云端,听不真切。
但桑浅浅能感到自己的手,一直被沈寒御紧紧地握着。
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,拽着她的意识,速度飞快地往不见底的深渊沉下去。
恍惚间,脸颊上,竟是洒落几点冰凉。
桑浅浅努力睁开眼,隐约望见沈寒御通红的眼眶。
她心里莫名有些疼,想要安慰他别难过,可是眼前骤然一黑,极力强撑的神智,竟是就这么坠入无边的黑暗里。
......
铃兰。
若非桑浅浅昏迷前的最后时刻,说出这两个字。
谢时安便是想破脑袋,也想不出,茶中的毒,竟是来自于这种植物。
小院一角,的确长着几大丛清新雅致的铃兰花。
那铃兰花,还是很多年前,阮承买来送给他姐姐的。
叶片修长翠绿,花朵淡白小巧,一串串如同铃铛般,很是纯洁漂亮。
初时只有一小盆,姐姐将那花种在小院一角。
这些年,这花越发越多,竟是变成了几大丛。
少有人知道,这看似无害美丽的观赏植物,却含有铃兰毒苷,汁液毒性很强。
平日轻微触碰,虽不至于对人造成伤害。
可若是毒素累积到一定量,便可致人头疼昏迷,心力衰竭而亡。
阮承派了那么多人看守桑浅浅,千防万防。
却不意还是没能防住。
害得阮承和桑浅浅中毒的,竟是来自阮承当年曾亲手买的铃兰花。
谢时安只觉命运太过诡异。
荒谬,又可笑至极。
半小时前。
桑明朗乘坐的那辆车,朝着机场开去时。
没走多远,桑明朗突然开口,沉声吩咐司机:“前面路口出去,放我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