嗷,他的面子没了。
许是与师父呆久了,他也染上了碰到不如意的事情或话题,就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:“……师父,三师伯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——只是,他转移话题的技术与他师父一样烂。
不同的是,扶光的笨拙是演出来的,而他却是本色表现。
就很现实。
扶光假装被他蹩脚的#顾左右而言他#给骗过去了,顺着他的话题认真思索了下,说:“逐月师兄可靠强大,又活泼开朗。不用担心,他会喜欢你的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承影放松下来。
看来是个平易近人的人,他想。
是个有担当,有亲和力的好人。他有些期待了。
看出承影在想什么的孙瑾瑜差点战术后仰:……你管鸡掰猫叫活泼开朗?没有距离感到气死人叫可靠亲和?
他神色古怪的看了眼这对师徒一眼,特别是扶光,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睁眼说瞎话的。
隐隐还有一种——原来扶光这孩子真的很好骗,难怪逐月一直放心不下,还亲自跑过来了。
“你三师伯正与你师娘在家中,他们都在等你。”扶光语气淡漠的说。
承影:……压力忽然就来了。
“师父,我有些怕,可以晚一些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去见师伯吗?”承影有商有量的问。
扶光语气困惑:“为何要怕,#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#。”
孙瑾瑜:……等等,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对??
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是什么见鬼的形容。
他一言难尽的看了眼扶光,忙将人扯到身后,自己来安抚小孩儿,省得被扶光这让人绝望的语言表达方式给带坏了。
可不等他开口,承影便乖乖的说:“我知道了师父,那我们现在去见师伯吧。”
竟然完全没觉得自己师父说的话有问题。
孙瑾瑜:……
雨越来越大,在昏暗的天空下形成了一张朦胧的幕布,让视野里的一切都朦朦胧胧,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烟雾。
孙瑾瑜还没有收到逐月的传信,看来他还没有解决掉别枝。
他垂下眼,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冰冷,口中温和的说:“等一会儿吧,这会儿雨大了,我们避避雨再回去吧。”
“扶光,你师兄不是让你给孩子带了糖糕吗?这会儿又没事,快给承影,让承影尝尝看。”孙瑾瑜语气轻缓,说出来的话莫名让人信服。
于是扶光就当忘记了可以用灵气隔绝雨水回去这回事,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糖糕递给徒弟:“吃吧。”
承影眼里闪过一抹惊喜,哇,是糖糕啊,三师伯特意带给他的。
果然三师伯是个温柔可靠的好人。
他肯定的点点头。
另一边,温柔可靠的逐月与别枝打起来差点拆了斗魁山,他站在云端,看起来姿态随意,然而攥住别枝的手指收拢,带着强势的有力。
他抬起眼,锋锐的杀意如一柄利剑,他微微笑道:“再见……!”
提剑即将便朝别枝斩了过来。
别枝瞳孔深处幽深无比,甚至不为所动。
这异常看得逐月心中一跳。
长剑刚携带着强大的威势来到别枝脖颈处,森寒的剑气割破了别枝脖子上的皮肤,死亡的威胁在她身上激起了无数细小密集的鸡皮疙瘩。
怀中的玉简疯狂震动了起来。
出于某种直觉,逐月执剑的手一顿。
别枝伸手在脖颈一抹,指尖出现一抹殷红,她对脖子处的刺疼不为所动,甚至将染血的指尖放在嘴里舔了舔,神态妖媚道:“道友不接吗?”
逐月深深看着别枝,握剑的手没有半点移动,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玉简,输入灵气。
“逐月。”孙瑾瑜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,焦急中透着愤怒,隐隐还有孩子恐慌的哭泣声,“扶光吐血了,身体五脏六腑均受重创!”
他似乎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,但说话的语气怒火冲天:“是同心结。不知她何时种在了扶光身上,你不能杀她,不然她一个念头,就能在死前让扶光陪葬。”
“她怎么敢!她竟然敢!”
孙瑾瑜气恼不已,谁能想到别枝真就这么敢呢。
同心结喻为永结同心之意,一般在道侣结契大典上,朝天道证明双方恩爱,愿同生共死,才有的同心结。
谁能想到别枝竟然会将它种在扶光身上,一旦扶光发觉,她也逃不掉。
玉简那头,滔天的愤怒席卷起剑气的狂潮,逐月周身剑气肆虐,强大震撼。
他收起玉简,猛地挪开剑,手直接掐住了别枝的脖子。
他凑近别枝,完美的露出了那双璀璨又具压迫力的眼眸。
“你还真是不怕死啊,真是好大的胆子。”
随时性命不保的别枝不为所动,甚至面带欣赏的看着逐月的眼睛,好奇道:“那你要杀我吗?”
逐月掐她的手猛地收紧,别枝闷哼一声,窒息感让她憋的脸颊通红。
他笑容冰冷道:“我不会杀你,但也不会让你好过。”
他手指间窜出一缕剑气,那剑气直接顺着他们皮肤相接的地方钻进别枝体内,盘旋在别枝神魂处。
不属于自己的、锋锐的剑气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威胁,危机感让别枝几乎无法接受。
像她这股霸道又充满掌控欲的人,身上留下一个无法解决的危机感,简直让她心如芒刺,如鲠在喉。
这缕剑气里蕴含着逐月的一缕意识,这道意识没有主人的所思所想,只有一个任务,就是无时无刻都散发着强大剑气,威胁、警告着别枝。
他松开手,顺势一掌拍在别枝胸膛。
噗——别枝吐了口血,从半空中砸倒在地。
不等她做出反应,逐月已飞身下来,一脚踩在她的身上,微微弯腰,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:“挑衅我?你也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