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容灼腰上挂着个很宝贝的荷包,而这荷包又是宫里的绣房所出,这就值得玩味了。
就在众人满腹狐疑之时,太子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。
他目光落在容灼的荷包上,眼睛忽然一亮,“咦?他的荷包和三哥的荷包是一样的!”
这男孩是七皇子,他口中的三哥自然便是于景渡。
七皇子话音一落,当即有人将视线转向了于景渡的方向。
“别胡说。”太子有些严厉地责备道:“你三哥怎么可能和容小公子有一样的荷包?”
“是真的!”七皇子见他质疑自己,争辩道:“四哥我没胡说。”
孩童的声音本就极有辨识度,他争辩时又不像大人一样懂得压低
声音,所以他此话一出,半个厅内的人几乎都听到了。
众人纷纷转头看过来,不知就里的人表情都带着几分询问。
“怎么回事?”皇后开口问道。
“回母后,老七胡闹呢,没事。”太子佯装打圆场。
可七皇子正是刚开始有是非观念的年纪,再加上是孩童心性,听到太子说他胡闹自然不乐意,于是旁若无人地朝皇后告状道:“我说他的荷包和三哥的荷包是一样的,四哥不信,还说我胡说!”
众人闻言不由失笑,都被七皇子这气呼呼的模样逗笑了。
皇后也面带笑意,一脸慈和地道:“你三哥用的是宫中绣房的荷包,这东西宫外的人怎么会有,你肯定是看错了。”
“我没有,我真没撒谎!”七皇子哒哒跑到于景渡面前,“三哥你替我作证,你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呀,证明我没胡说。”
被他这么一闹,众人也都起了好奇心,纷纷看向于景渡。
容灼偷偷看了于景渡一眼,但很快收回了视线,垂着脑袋露出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,一手还刻意捂在自己的荷包上,看上去极为心虚。不过若仔细看就会发觉,他目光清明,眼底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忐忑。
“景渡?”皇帝开口打圆场,“你拿出来给他看看便是。”
于景渡沉着脸半晌,而后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荷包。
七皇子见状一把抓起来,又哒哒跑回了容灼身边。
“四哥你看,是不是一样的?”七皇子仰着头问道。
容灼无奈,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移开了自己的手,他腰间挂着的那只荷包,果然和七皇子手里的那只十分相似,虽然颜色不同,但看得出绣工和样式都相差无几。
众人你看我我看你,尤其在场的学子们想到不久前于景渡和容灼咬耳朵的那一幕,表情都十分复杂。他们都知道容灼是个断袖,可没想到容灼竟是搭上了宴王殿下!
“这可是巧了。”季修年哈哈一笑,打破了厅内诡异的沉默。
但现场却无人附和他,因为很显然容灼这荷包是出自宫里的绣房,不可能用巧合来解释。
宫里的东西不会平白落入民间,除非是有人送的。
荷包这种东西,太容易让人产生旖旎的联想了,尤其容灼的断袖之癖是出了名的。
所以诸多线索摆在一起,由不得人不多想。
皇帝原本面上还带着笑意,但很快眼底的笑意就淡了。
他其实对这种事情素来没什么忌讳,若于景渡还是从前的于景渡,他有点这种癖好皇帝也就随他去了。可如今不一样,他是打算立于景渡为太子的,太子将来关系着社稷和皇家血脉的传承。
若非念着在场还有外人,他这会儿可能已经要质问于景渡了。
但眼下即便他不问,在场的都是聪明人,只怕心里也早已将于景渡编排完了。
“老三。”皇帝勉强一笑,朝于景渡问道:“容家小子那荷包是你送的吗?”
他这话问出来,自然是给于景渡个台阶,让他否认。
反正当众否认了,回头父子俩再关起门来算账便是。
事到如今,在人前他还是要给于景渡面子的。
但于景渡却没领他的情,开口道:“是。”
他这话一出,皇帝的脸登时冷了下来。
不止是为了这个答案,而是为了于景渡没领他的情。
依偎在于景渡怀里的八皇子,觉察到了氛围的异样,小声问道:“三哥,不可以送荷包吗?”
于景渡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,朝他勉强一笑,没有多解释什么。
八皇子从他怀里出来,迈着小步子走到皇帝面前小声道:“父皇,你别生三哥
的气……儿臣不要三哥的荷包了……”他说着,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到了皇帝手里。
皇帝拿着手里的荷包一怔,“你这荷包也是你三哥给你的?”
“嗯。”八皇子小声道:“三哥说拿了压岁钱,明年会长高。”
皇帝打开荷包一看,见里头有几枚金叶子,还塞了两块糖糕。
一看就知道金叶子应该是跟着荷包一起送的,糖糕是小家伙自己偷藏的。
皇帝面色稍缓,看向于景渡,“你荷包倒是多。”
于景渡没有做声。
“回陛下。”这时守在一旁的黎锋突然开口道:“此事都怪臣,不怪殿下。”
他说着走到厅中单膝跪地,“殿下头几日问臣,说若是与人结交送点什么见面礼既不逾矩又让人喜欢。臣在军中日久,儿郎们立了功都是只想要赏钱,臣就随口说赏钱最好,谁不爱钱呢……”
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于景渡今日给他的那个荷包道:“殿下觉得直接赏银子不好看,就去绣房让人做了好些荷包,把金叶子装到了里头。臣今日也得了一个,殿下说给臣当……压岁钱。”
他此话一出,众人不由哄堂大笑。
大概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大个人了,还收压岁钱。
“这不巧了吗?”一旁的季修年笑道:“黎将军这荷包,和八殿下的荷包样式也很像,哈哈。”
众人一看,还真是挺像,这么一想于景渡和容灼那荷包的样式很像,也就没什么稀奇了。
皇帝面色稍缓,看向于景渡问道:“你的荷包还送了谁?”
“记不清了。”于景渡道:“好几个人都叫不上名字……”
众人:……
这时,大概是觉察到厅中的氛围稍缓,有个学子站了起来。
“陛下恕罪,学生……学生也得了殿下一个荷包。”那学子说罢规规矩矩将一个荷包呈了上去。
随后又有两名学子也依样将荷包呈了上去。
众人看得目瞪口呆,于景渡则阴沉着脸,一言不发。
“你们也真是,方才怎么不说话?”季修年朝一个学子问道。
“先生莫怪,学生……”那学子脸红道:“学生不知宴王殿下送的压岁礼人人都有,怕说出来后没有的人会不忿,就一直藏着呢。”
皇帝闻言不由失笑。
“老三啊老三,你怎么还把军中的习气带到了宫里?过年送礼哪有送人金叶子的?”皇帝佯装嗔怒道:“你这礼数还是得多学学,回头让季先生好好教教你,免得再闹出这样的误会来。”
于景渡闻言忙起身朝季修年行了个礼,季修年也朝他回了个礼。
事情这么一闹,早已无人在意容灼了,厅内的氛围再次变得热闹起来。
容灼遥遥看向于景渡,与对方对视了一眼,便收回了视线。
他这会儿没了心事,倒是轻松了,又埋头磕起了桌上的松子。
皇帝命人将各人的荷包还了回去,没收到宴王荷包的学子,则有些艳羡地看着收了荷包的人。
五皇子觉得有趣,还凑过去找于景渡要荷包,没想到对方还真从亲随那里要了一只给他。
皇帝见状不由好奇,一问之下得知于景渡还有十几个没送出去的荷包。
他当即也来了兴致,索性让于景渡将剩下的荷包都拿出来,这回在场的学子和皇子,可以说是人手一个了。
一场闹剧就此收场。
太子面色难看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荷包,面上连半个笑容都挤不出来了。
皇帝状似无意地扫过在场众人,见于景渡正帮着八皇子把荷包里的糖糕取出来,还一脸严肃地教训了几句,八皇子则缩着脖子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。
而最初的当事人之一容灼,正埋头磕松子,丝毫看不出心虚或不安。少年一边吃着还不忘递了一把给身后的宫人。
皇帝无奈一笑,心道这少年来了宫宴后,除了吃就是吃,连主动与人寒暄都不曾,可见是个没有上进心的。仔细一想,对方在宴王府住了那么久,得到的压岁礼竟然与旁人都是一样的,估计确实没讨得于景渡的待见。
想想也是,于景渡那性子像极了他,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人?
这么一想,皇帝便彻底打消了疑虑。
而最初的当事人之一容灼,正埋头磕松子,丝毫看不出心虚或不安。少年一边吃着还不忘递了一把给身后的宫人。
皇帝无奈一笑,心道这少年来了宫宴后,除了吃就是吃,连主动与人寒暄都不曾,可见是个没有上进心的。仔细一想,对方在宴王府住了那么久,得到的压岁礼竟然与旁人都是一样的,估计确实没讨得于景渡的待见。
想想也是,于景渡那性子像极了他,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人?
这么一想,皇帝便彻底打消了疑虑。
而最初的当事人之一容灼,正埋头磕松子,丝毫看不出心虚或不安。少年一边吃着还不忘递了一把给身后的宫人。
皇帝无奈一笑,心道这少年来了宫宴后,除了吃就是吃,连主动与人寒暄都不曾,可见是个没有上进心的。仔细一想,对方在宴王府住了那么久,得到的压岁礼竟然与旁人都是一样的,估计确实没讨得于景渡的待见。
想想也是,于景渡那性子像极了他,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人?
这么一想,皇帝便彻底打消了疑虑。
而最初的当事人之一容灼,正埋头磕松子,丝毫看不出心虚或不安。少年一边吃着还不忘递了一把给身后的宫人。
皇帝无奈一笑,心道这少年来了宫宴后,除了吃就是吃,连主动与人寒暄都不曾,可见是个没有上进心的。仔细一想,对方在宴王府住了那么久,得到的压岁礼竟然与旁人都是一样的,估计确实没讨得于景渡的待见。
想想也是,于景渡那性子像极了他,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人?
这么一想,皇帝便彻底打消了疑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