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咳咳咳咳——”
束缚在身上的沉重消失不见,身体的掌控权终于回到手里,天守稚第一时间就是睁开眼睛去追寻那道熟悉的声音,然而猛烈的咳嗽让他倒在床上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“咳、尼、尼酱咳咳咳……”天守稚努力地睁开双眼,即便这是梦的概率很大,可他还是止不住地去幻想,如果真的是尼酱呢?
咳得满脸通红的天守稚眼睛都呛红了,生理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,眼睛鼻子脸颊都是红的,碎发被打湿黏糊在脸上,狼狈得可怜。
五条悟本来是打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的,冷冷他,在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绝不和他说话!
然而一看到天守稚那张可怜巴巴的脸,五条悟就崩不住了。
“尼酱……”天守稚努力憋住咳嗽,抽抽搭搭地伸手想要去抓他,“尼酱我好想你啊。”因为呛到的缘故,他说得磕磕绊绊,小奶音夹杂着哭腔,即使抱怨又是撒娇。
五条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,一脚踹开被轰得只剩半个的咒灵,五条悟用咒力瞬移到床上抱住他。
五条悟抱住失而复得的双生弟弟,下巴抵在他的头顶,银发因为哭了一场热出汗不再蓬松,湿哒哒的,就像怀里的小哭包。
有五条悟抱着,五条稚彻底放飞了自我,任性地将眼泪全部落在对方的衣服上,孤独、害怕、忐忑……一切一切的不安都随着毫无顾忌的哭泣一起发-泄出去。
五条悟没有哭,他似乎天生就缺少“哭泣”的基因,别说一起长大的五条稚,就连从出生起就照顾他的五条秋叶也没见过他哭泣的样子。
他们是兄弟,是半身,是彼此的依靠和眷恋。五条悟不会的,由五条稚替他发-泄替他表现就好了。
“稚酱,对不起哦。”等天守稚哭累了,倒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吸鼻子,五条悟才低头贴贴对方湿漉漉的鼻尖,“是尼酱不好,这么久才找到你。”
五条稚哭得太狠了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他下意识地仅仅抱住五条悟,却感觉抖得更厉害了,五条稚以为是自己太没用,也没在意。
他现在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做梦的区别,哭得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五条悟。
五条悟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。在稚酱面前哭出来什么的绝对不要!他才不要做这么逊且丢脸的事情!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尼酱SAMA!
五条稚抓住他的手,属于五条悟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那只手传递到他的手心:“尼酱,你的手好冰哦~”熟悉的温度和气味让五条稚意识到,自己并不是在做梦。
五条悟没有说话,只是低头将脸蛋贴在他的额头上。
差一点,差一点他就要失去稚酱了。
兄弟两个安静地贴在一起待了一会儿,听着彼此因为受惊而狂躁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。
“尼酱……”过了好一会儿,黑暗中才响起轻轻的声音,轻柔而小心的声音像是不敢置信,害怕自己稍大一点就会打破这个美而甜的梦。
五条稚抓着他的手,支起身子凑近了盯着五条悟看了他好久,似乎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。
虽然是同卵的双胞胎兄弟,但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并没有那么相似。五条悟总是冷着脸,一双苍蓝色的眼睛冷漠地旁观着一切,浑身散发着锐利的冷然。
五条稚和他是两个极端,他像一团没有脾气的棉花,轻飘飘的软乎乎的,似乎谁大声说两句就能把他欺负哭。
气质和性格两个极端的孩子,只有放在一起脸贴着脸时,才会有种“哇真的是同一张脸欸”的感慨。
和五条悟分开的这段时间,五条稚经常坐在镜子前发呆,或是贴着窗户玻璃盯着上面的人影出神。
然而那是不一样的。
尼酱就是尼酱!
“尼酱……”尾音忍不住往上翘了一点,甜甜的,像糖泡泡“噗”地一下被戳破,周围的空气都带着甜气。
然后下一秒,水汽迅速凝结成大水滴。五条稚扑到五条悟的怀里,细声细气的哭声伴随着的却是打湿的衣襟。
这一次的哭泣不再是发泄恐惧和不安的无助,只是单纯的依恋,只是单纯地撒娇。
在尼酱面前,我可以是任性的,可以做我想做的一切!
五条悟的心也跟着一起酸酸涩涩得难受。
“稚酱……”两个年幼的孩子宛如冬日流浪的小可怜猫,瑟瑟寒风中,只能彼此依偎着汲取彼此的温度。
“不是约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吗?不是说要亲口和我说‘生日快乐’吗?在我生日的时候连生日快乐都不说,一声不吭地就跑掉了。”五条悟委屈巴巴地诉控着,酷哥的包袱也不知道丢到了那个犄角旮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