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临戈先前洗了脸，看手机的时候，掉了两滴水在屏幕上，他抹开了，看清周兮辞发来的消息内容。
-周：……
底下跟着一条占满屏幕的哈哈哈。
她冷冷道：“——滚出去。”
接着又是占满屏幕的哈哈哈哈哈。
周兮辞看着走出教室的林松媛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，可一想林松媛也确实没说错。
周兮辞踩着月光落下的影子，一步一跳，走在陈临戈前头：“陈临戈。”
“目标是用来实现的，已经过去且没有实现的目标只能当做下一个目标的垫脚石。”陈临戈和她并行，慢慢走到光下：“我现在的目标是考到年级第一。”
“嗯。”他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，手上拎着她的书包，应得漫不经心：“怎么？”
-周：？
李大川站在门口，抖着手叫道：“看看！看看！这就是学霸的自觉性。”
邱琢玉还坐在位上，语气吊儿郎当：“明儿见。”“见鬼！”周兮辞往他脑袋上崩了一下，而后快速跑出了教室，在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听见他站在走廊喊话明天不会放过她。
陈临戈走近了，和她站在同一片阴影下，轻声说：“没有。”
林松媛叫周兮辞把答题卷发下去，自个走上讲台，“看来大家差不多都知道自己的成绩了，有什么想法啊？”
班上又是一个短促地哄笑。
出门会早点，晚上回去也不和他们一块。
他见她不接，直接扔过去搭在她书包上。
——【消息已发出，但被对方拒收了。】
再有一年就要离开这个教室这所学校去到天南地北。
简凡忍不住搓了下胳膊，“高三还没正式开始，我已经开始怀念以前的林姐了。”
教室是死一般地寂静，只有周兮辞默默穿梭在各个过道之间，把答题卷送到每个同学手里。
周兮辞看着收拾好东西朝这边走来的陈临戈，就像是看到一个行走的数字156。
陈临戈没再回，收起手机塞回抽屉，起身去上了个厕所。再回来，他发现教室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。
陈临戈也打了个问号，但消息刚一点发送，系统就弹出一条消息。
八月末的晚风掺着丝丝缕缕的凉意，她没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，揉揉鼻子说：“夏天好像真的要结束了。”
-clg：没。他自己扭头看的。
-clg：考得好也不行？
他往教室后排扫了眼，周兮辞对着他指了指手机。
-周：李大川说他现在被拎到教务处去了。
“你有没有想好考哪个学校？”周兮辞停下来，刚好是一片树荫下，身影在夜色与月色之间，轮廓有些模糊。
“你之前不都经历过一次高三吗，怎么没个目标之类的？”周兮辞继续往前走。
周兮辞没搭理，和陈临戈走在人群里。
-周：你给他抄了？
她记性还行，全班几十号人发下来，看到好几个零分，林松媛也在这时候开口道：“这次摸底考，数学全校六十多个零分，我们班占了十分之一，零分是什么概念？就是你连糊弄都懒得糊弄了。”
陈临戈不知道赵辉落难她怎么这么开心，一时恶劣心起，忍不住刺了她一下。
她点了几个名字：“你们六个，开学之前都给我站在教室后面上课，再有其他科的零分出来也一样给我站后面去。”
陈临戈把名字和脸在脑袋里过了一遍，才想起李大川就是不久前的情报员，他敲了几个字回过去。
只有二十五班，全体同学高兴得像是自己考了一百五十六分，问就是与有荣焉。
周兮辞扯下来还给他：“我又不冷，等会走起来还要热的。”
-周：那他完了
有着开学头两天随便接话会挨骂的教训，这会班上也没人敢吱声。
-周：出来了，一百五十六是你，一百一是赵辉。
-周：关键是他以前一直考不好啊-周：而且好像是方主任为了整肃考风，挨个看了每个考场的监控，赵辉的罪行在正道的光之下一览无余。
陈临戈从包里翻出新领的校服外套递过去：“这个月七号就立秋了。”
不出一晚上，二十五班新来的复读生是个学霸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理科班，消息一出，几种不同的声音就出来了。
-周：？
林松媛没废话，接着剩下的时间把选择题和填空题订正完，又拖了五分钟的课，“从这次考试开始，每个人每科都给我准备一个错题本，课代表每个月收一次交给各科老师，有谁不认真不交的，那从现在开始——”
陈临戈没多坚持，收起来又塞进包里。
“……”
他们高三了。
陈临戈还没去买自行车，周兮辞不想委屈大熊总骑自己的小破车，这两天跟陈临戈都是步行来学校。
陈临戈一跃成为二十五班的红人，趴桌上装睡也逃不过被围观的命，只能面不改色抬起头，随便翻了张卷子摊在桌上。
-clg：你呢，多少分。
“……”周兮辞噎住了。
等走过两个路口，路上的人流明显少了下来，只偶尔有骑着车的少年们飞驰而过。
差班既羡慕又挤兑，尖子班不当回事。
“当倒数第一是不是还挺快乐的？”林松媛手撑在桌上，一眼扫过全班活跃、躁动、安静的少年少女们，“你们高三了，这话还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能往心里去？”
话音刚落，后脑就挨了林松媛一下，“看看看看，这就是你学渣的样子，都上课了，还不回去坐着？”
她垂眸看着自己卷面上硕大的76，微不可察地啧了声，把卷子胡乱塞到了书包里：“我先走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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