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铃声和人声仿佛都逐渐远去，周兮辞在某个瞬间猛然惊醒，下意识扭头看向陈临戈。

话音刚落，六个人立马飞一般地窜了出去，一排站开，惹得其他班学生全出来围观。

没等众人反应过来，那头林松媛已经发现邱琢玉：“我数到三啊，不出现后果自负。”

“没看。”

他睁开眼，侧头看过来，“不信你试试。”

“哦。”

他身上热得像个火炉一样，挨一会就觉得燥。

熊力点头说：“有，我微信发你？或者哥你有Q.Q吗，要不我把你拉我们班Q.Q群吧，里面老师经常发一些什么消息。”

简凡低头咬牙嘀咕：“我今天非弄死邱琢玉不可。”

她往简凡那边挤了挤。

简凡往他脑门上敲了下：“最好是。”

“……”周兮辞没搭理，转过头看陈临戈。

车铃声窜过小巷，少年奔跑的身影带起一阵像是夏日午后从教室窗口飘进来的凉风。

邱琢玉笑着讨饶：“我真没有林姐，我们就是在学校后面吃个饭。”

不是盲人，闭上眼眼前不会是完全的黑暗，尤其是迎着光的时候，眼前会浮动着一些捕捉不到的东西。

周兮辞和陶姜凑头在点菜，陈临戈挨着周兮辞坐在墙边，低着头在回消息。

“有。”陈临戈从微信上给熊力发了一串数字，很快收到熊力发来的好友申请，通过后又收到一个群邀请。

周兮辞忙跳过去坐在车后面，指挥队伍：“走！我们去干饭咯！”

闭着眼的时候大脑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放空，一些平时不会细想的东西都在这时候飘了出来。

“靠！”邱琢玉看完噗嗤笑了声，也在群里发了条消息。

周兮辞苦着一张脸：“不是吧林姐……”

简凡扭头看过来：“咋了？”

周兮辞闭着眼，胳膊不时碰到陈临戈的胳膊，夏天还没完全过去，穿得还都是短袖。

他侧着头，站得松散，漆黑的目光不知道从何时落到她这里。

周兮辞吓了一跳，抬手在他闭着的眼睛上晃了一下：“你透视啊？”

他突然出声：“看什么？”

-数学林老师：陈临戈，不要以为你拿了第一名就可以在这个时间使用手机，当我们老师不存在是吗？

他点了通过。

他身量高，站得又直，整个后脑和后背都贴着墙，人闭着眼，喉结滚动的弧度很轻。

简凡：“看群。”

“再多说一句，晚自习也不要进去了。”周兮辞抿着唇，没敢再吭声。

邱琢玉懒散地抵着墙：“看屁啊。”

“怎么？食堂不能吃吗？”林松媛抬手点了点，想说什么，看四周围观的人太多，又咽了回去：“行了，今天下午你们就站外面听课吧。”

周兮辞和他对视着，过道的风倏尔而逝。

熊力也看到了这条消息，挠了挠头：“我忘了这是有老师在的官方群，我拉你进非官方群。”

就像周兮辞此刻也捕捉不到被人注视的那种感觉，“你现在看了吗？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。”

陈临戈笑了一下，摁下几个数字，“好了转过去了。”

“罚个站你还那么多屁事。”

“夏天还是喝汽水爽。”邱琢玉一口灌了半瓶，猛地将瓶子放在桌上，叮当一声。

这会午休刚结束，四楼各班都出来放风透气，看到二十五班门口这道靓丽的“风景线”也是没忍住跑过来来回看。

陈临戈站得笔直，目视前方：“我……”

邱琢玉凑过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是吗？”

-数学林老师：半个小时内看不到你们出现在教室，今天下午都给我去走廊站着。

周兮辞也咬着牙：“加我一个。”

男生笑道：“看你啊。”

“一。”

周兮辞不太信，睁开一只眼偷瞄，陈临戈确实没看，又默默闭上眼。

-蒲靳：怎么样，还适应你这个高四生的身份吗？有没有一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失落？

这下轮到周兮辞闭着眼睛，“你看了吗？”

“没。”

“别我了，一块站着吧。”林松媛着重敲了下邱琢玉：“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？”

-学渣邱琢玉：林姐，午休是个人时间，况且我们也不在学校，也不算违反校规了吧。

“说什么呢？”林松媛走到两人跟前，又看着陈临戈：“你才来几天啊，就跟着他们学坏了。”

“热。”周兮辞挨着简凡靠了会，又站直了，“你身上也热。”

她开始没有头绪的胡思乱想，大脑慢慢放松下来。

冰柜里摆放整齐的汽水，被人陆续拿出几瓶，冷气一闪而过，瓶壁上凝着一层水珠。

刚点完菜的周兮辞一脸冷漠：“我能杀人吗？”

像缓缓涨潮的海面，不动声色地将她包围在其中。

刚上到四楼，邱琢玉走在前头，一眼瞥见站在教室前门的林松媛，忙往后退：“我靠！林姐真在教室。”

“不能！”邱琢玉忙蹬着腿带动凳子往后退了一大截：“先吃吧，吃完再说，林姐也不一定就是认真的。”

她忽然有一种错觉，就好像在过去的很多时刻，他都曾这样寂静而又温柔的注视着她。

陈临戈闷声笑了一下，喉结滚动的弧度也大了些：“被人盯着的时候是会有感觉的。”

“滚！”

-数学林老师：？

陈临戈抬头看向熊力：“有这次考试的成绩表吗？”

五个都是老油条了，加上还有个班级第一傍身，大家也没把林松媛的话太当回事，吃吃喝喝，直到午休快结束才回学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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