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未卜先知,看到尉迟均会为一个女子离开自己,雷先鸣一定不会恩威并用对待他。
等他摆足气势,准备对尉迟均施以恩惠,一举拿下时;等他让女儿摆足矜持,自以为吊足尉迟均胃口时;一切都还没有开始,只是自己戏分演足。尉迟均再也没有回来。
视线尴尬停在雷先勇肩膀之下,尉迟均的面上。
脑海里恩威并用不知去向,慢上一个节拍,就是流星也难追上。
昭勇郡王雷先勇疑惑的回头看,见到尉迟均后恍然大悟,而尉迟均不用他交待,主动走来,对着雷先鸣见礼:“郡王安好?”
“好,好好,呵,呵呵,”雷先鸣继续尴尬。
脑海空白,又不愿意让这出色青年退下,雷先鸣拿起酒杯:“你喝。”
“多谢郡王赏酒。”
尉迟均一连喝下三杯,面不改色精神更佳,雷先鸣心里懊恼的无以复加。
阵亡的爱马,早夭的爱妾,都让他念念不忘,这失去的准爱婿,也是心里常年一个结。
见到他,就不想放他,哪怕干看着。
雷先勇满面笑容道:“皇兄,让尉迟多多敬你几杯,如何,他在我这里几年不曾回家,明天是他头回探亲假,有阵子您要见不到他。”
雷先鸣心想他不探亲,我也难见到他,不过这样干看着也难过,喝就喝吧。
点一点头,有人搬过尉迟均的案几,摆到雷先鸣旁边,雷先鸣酒量也好,一面喝,一面絮絮叨叨让尉迟均回家代问候国公、夫人、全家全族......他的恩威并重还是没有出来。
说着,喝着,雷先鸣心里一轮明白如月般升起。
他出门威仪严肃,与他家大业大有关。
雷先勇素有爱兵如子之称,公文措词上颇有圆滑,刚才见面一直笑容可亲,与鬼子关艰难度日有关。
雷先勇未必敬服自己,恩且罢了,威就不必,别出来第二个尉迟均,还没来得及恩惠他,已人影不见。
雷先鸣抛开来前准备的长篇大论,和雷先勇推心置腹的谈论起来。
他许诺救援,又许诺粮草,还许诺让他麾下能干的将军们轮流来帮鬼子关守城,对此雷先勇神情里感激不尽。
唐古郡王的表态,无疑是诸边城的重心,其它边城将军也纷纷表示情深者再增深情,无情者重续情谊。
一顿酒宴下来,鬼子关多出许多共进退的知己。
夜晚的凉上来,雷先勇没有睡意的在窗前看月亮,他一改白天的笑容可掬,神情里带着窗外的寒。
背后,文氏走来,为他披上外袍,柔声而了然:“何必多想,唐古热情,也只为他自己。”
“是啊,私心一目了然,就差说到我面前,你鬼子关郡王不配有帝位缘,他唐古郡王倒可以想想。”
雷先勇愈发皱紧眉头:“就在今天我可以确定,这是京里宫中的一条毒计,最毒妇人心,最狠皇家人,好歹毒的心肠!”
“再歹毒又如何,风起四兄弟都在内陆,你我尚且不知道他们在哪里,宫里再想害他们,暂时也不能。一文二文三文和暴哥正在收拾东西,还以为你我都不知道。”文氏轻轻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