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他声音都是颤抖的，脸颊通红，好像他告白的不只是南清晏这个人，而是他即将迈入下一个阶段的青春。

夏煦用准考证遮着眼睛往外看，他们考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关着大门没开，也不知道南清晏出来没有。

南清晏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，隔着屏幕一动不动地盯他，忽然恶狠狠地说三个字：“小XX。”

“上车。”南清晏说。

他们俩如果今天确定关系，这日子多值得纪念！

他就坐到了自行车后座上。

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，有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保安将学校大门打开，人群一窝蜂地涌了出去，夏煦就在那拥挤的人潮里朝南清晏走，南清晏站在原地，清泠泠地站在夏日阳光底下。

南清晏穿的还是他们学校的校服，天那么热，他也没解开扣子，穿的齐齐整整，他皮肤很白，喉结分明，刚成年的骨架和棱角，带着很足的少年气，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。只是他浅淡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浓稠。他拉着他的手，直接往芦苇荡里走。

夏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冲到了南清晏跟前，也不顾自己考了一天试是不是浑身汗臭了，也不顾南清晏是不是有洁癖了，直接冲上去就抱住了南清晏。

南清晏盯着他，说：“把你衣服给我一件，现在，挂你门口。”

他们过了桥，下了大马路，在无人的河滩上停下来。

他直接接通了手机，也没穿衣服挡一下，湿漉漉红通通地看着南清晏，眼神是南清晏熟悉的茫然冲动。

“不伸舌头能叫吻么？”南清晏问。

南清晏真的很厉害，不学就会，每次都亲到他腿软。

夏煦的眼神还是茫茫的，像是从前被被他折腾的失了神那样，“哦”了一声。

他朝周围看了一眼，靠在电线杆子上说：“以后能不能不亲这么久啊……也不要这么深。”

南清晏载着他往西边走，穿过宽阔的马路，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，他的心是飘起来的，他的脑子是晕乎乎的，看惯了的云彩和蓝天却和从前都不一样，他想这一刻他一定会铭记一辈子。

南清晏骑着车子，一直都没说话，他坐在后头探头，去看南清晏的表情。

他明明不是第一次坐南清晏的自行车了。以前都不用南清晏说，他就先把胳膊搂上去了。可是这一次他反倒很害羞了，两只手抓着车座，微微抬起两条腿。

“磨死我算了，夏煦。”

“那也不用每次都伸舌头吧？”

“就想我对你凶一点是不是？”南清晏语气都凶了。

最后一场考试，他应该把手机带来的。不然现在也能给南清晏打个电话！

可是……

“不是。”

他从浴室里出来，就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上浮动着南清晏的头像。

“不行，你现在就先答应我。”夏煦抱着他不撒开。

刚考完试，熙熙攘攘的人群，空气里都是躁动的，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。

他好幸福啊。

他不知道南清晏为什么带他来这里，但他似乎是有预感的，只是有点不敢相信。

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等着开门的人群也开始躁动了起来。夏煦忽然就看见了南清晏，站在人群里不要太显眼。

因为南清晏说了，高考结束就跟他处对象。

其实最后半个月，他几乎再也没有提过这句话，明明在此之前他几乎隔三差五就要问南清晏一次。

他们俩的考场紧挨着，南清晏那边如果开门早的话，应该早就出来了。

南清晏蹭着他脖子：“怎么了？不喜欢？”

南清晏也没什么表情，好像这初恋的喜悦只有他才有。

因为越到最后，他越紧张，忐忑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”夏煦尖叫。

他立马跳起来冲着南清晏挥了一下手。

夏煦只听见最开头的“小”字，后面两个字他没听清，因为他整个人都是懵的。但他猜到了是什么。

他有些忐忑，还有些失落，掺杂在那漫天的喜悦里，他的心都被搓成了一团，他朝前方看去，看到河岸边杨柳依依，绿草葱葱。

鹤立鸡群。

“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。”南清晏说。

夏煦腿都要软了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南清晏就亲上了他，捧着他的脸，使劲吃他舌头。

南清晏没说话，却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。

南清晏真的很爱亲他，甚至达到了着迷的程度，只要没人，随时随地都可能亲他。

“南清晏，你说的高考以后就跟我谈恋爱，你还记得不？”他热切地问。

柔软的嘴唇，让夏煦整个人都麻掉了，僵住了。

这一下他的腿真的软了。

“我们是对象了啊。”他还强调。

他揉了揉通红的耳朵，热烈又害羞地不知道该怎么站。

热水冲刷着夏煦的脸，夏煦陷在回忆里，再也出不来了，他身体在不可抑制地颤抖。

等会他如果看到南清晏，就要立马跟他表白，一分一秒都不要等！

他突然听到了音乐声，他一把扣住花洒，听见他的手机在响。

夏煦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，痞帅痞帅的。

但他们所有人的热烈加起来，可能都不如此刻的他。

等他反应过来，南清晏已经抓着他的手往一边走。他们穿过四散的人群，走到学校旁边的一条巷口，大槐树旁边停着一辆大型的单车，很少见的老自行车了。

他其实很喜欢。

十八岁的夏煦站在他们家附近的某个路口，脸色微红，气喘吁吁。

南清晏身上香香的，按住他汗湿的背，嘴唇贴在他耳朵处，笑着说：“热不热？”

那现在就算高考结束了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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