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歌声,低低的,柔柔的,软软的,还带着一丝沙哑,一抹哀伤。
待她唱完,司马霁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,“怎么了?”
苏夜寒摇摇头,吸吸鼻子,“可能是想家了。”
《水调歌头》这首诗,是苏轼思念其弟弟所作,里面的一字一句都无不表示着,想要亲人团聚的意味。
苏夜寒唱着唱着,忽然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母亲,故而才落下泪来。
司马霁还以为她说的是,想回云起时了,遂牵起她的手,“回城吧!”
这回,苏夜寒没拒绝。
“那些弩和那些兵器,明日一早便会被送去北境。苏将军那边,你也放宽心。”想了想,司马霁又安慰她道。
苏夜寒点头,沉默着,没说话。
月下,两人的影子被渐渐拉长。
……
第二日下午,云起时。
海兰从本草山庄回来,给苏夜寒带了个消息。
丫儿自尽了。
成先生被活活痛死后,丫儿他们又将他碎骨,扔进湖里喂鱼。
之后,丫儿便自尽了。
听到这个消息,苏夜寒久久没说话。
恶人自有恶人报。
但这报应来之前,恶人已经做了太多的恶事,伤害了太多的人和太多的家庭。
报应又有何用?
因为这个,苏夜寒的心情一直低落着。
好在晚上的时候,采莹回来了,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。
水荷投河自尽后,有路过的人看到她的尸体,并帮她收了尸,也算是没让她曝尸荒野。
采莹给了那人一些银子,又去给水荷上了香,立了碑。
她原想找人将水荷的表哥打一顿,出出气,又想找人将水荷的父母也打一顿,出出气。
可后来想想,站在水荷表哥和她父母的立场,他们似乎也没什么大错。
水荷的死,错的终究是这个时代,那些偏见,那些世俗。
她是幸运的,遇到了苏夜寒。
……
腊月十七,饕餮天地开张的日子。
虽然对辛渐和春儿很有信心,但苏夜寒还是一早便女扮男装,去了饕餮天地。
并一直待在二楼,最里面的一个包房里。
没她什么事,她便继续为海兰撰写余下的《千金要方》。
她原本想派人去请杨爷爷过来参加开张仪式的,可是那日走的时候,她忘记问杨爷爷的住址。
上京城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要找一个人,也等同于大海捞针。
可没想到,临近中午的时候,杨爷爷忽然来了。
沉香引着杨爷爷来包房里找到她,她还没开口,杨爷爷就指着她笑道:
“好哇,你小子,开张竟然不派人去请老夫!”
苏夜寒连忙迎上去,“不是寒苏不派人去请杨爷爷,实在是寒苏当日忘记问杨爷爷的住址了,就……”
说着,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“哈哈哈……老夫就知道。”杨爷爷丝毫不见怪。
苏夜寒忙引着杨爷爷落座。
沉香将苏夜寒用来撰写的笔墨纸砚都撤了下去,又沏了一壶茶上来。
苏夜寒与杨爷爷落座。
苏夜寒歉然道:“如今北境兵败,酒楼开张不适合大张旗鼓。寒苏以茶代酒,还请杨爷爷不要见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