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余欢初初交往之时,祁北杨还并未察觉自己内心那不可言喻的独占欲。
他只想着得到她。
余欢胆子有点小,脸皮薄,怕被人说闲话;不许他去接,在校园内,也避免和他接触。
祁北杨心中有些不悦,但也纵容着她。
他并不清楚她在害怕些什么,甚至觉着她这样的小心谨慎有些可怜可爱——
双方都是单身,并无婚嫁,也不存在什么出轨劈腿,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恋爱关系,她怎么就这么不想被人知晓?
不舒服也只是暂时,更多的是暗搓搓的甜。
余欢比他想象中更加的要规矩守礼,祁北杨甚至疑心小姑娘是个兔子变的,胆子怎么这么小,可可爱爱的。稍有风吹草动,立刻缩回自己的窝。
第一次牵手,还是陪着她去超市买日用品。
余欢几乎都不吃零食,只在货架上认认真真地挑选着自己要用的东西,付款的时候也拒绝祁北杨支付,执意拿自己可怜的兼职钱出来。
祁北杨十分无奈,哄着她:“就当是我上交的伙食费好不好?”
余欢仍旧摇头拒绝。
她似乎很介意这段感情和金钱挂钩,敏感而脆弱的尊严,拒绝他提供帮助,哪怕那些东西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。
买了许多东西回去,祁北杨顺手拎了购物袋出去——他是男人,力气大,怎么可能叫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去拿重物。
那可真的是禽兽不如了。
余欢提出想与他分担一些。
祁北杨觉着小姑娘的想法天真且好笑:“我左手还空着呢,不介意再加一个你。”
余欢停顿两秒,才觉出他话中的意思,慢慢地红了脸颊。
片刻后,她涨红了脸,小心翼翼、谨慎地拉住他的左手。
他的手掌宽大,先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指,继而慢慢地握了上去。
那天日头毒,天气炎热,余欢脸颊手心都是红的。
祁北杨牵着她绵软无力的一只小手,谨慎到不敢用力,担心给她捏坏;天气这么热,她手依旧是凉的。
两人沉默着牵了一路,谁都舍不得松开。
余欢租住的小区老旧,治安也不好。祁北杨不放心,想让她搬出去住,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。
小房子也有小房子的好处,至少,在这里的时候,祁北杨可以完全放松下来,可以和她一起下厨做饭,帮她顺手做些事情,看着她开心地抱着自己,高兴地叫他名字,说他最好了。
她的快乐其实也简单。
这个小女孩幼年时吃了不少苦头,如今很容易得到满足。祁北杨怜惜她这样什么都不敢索要的性子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疼她。
渴望与她接触,想要她到自己的羽翼之下,为她遮风避雨,阻挡严寒,想叫她再不受外界侵害。
把她保护在象牙塔中,永远开开心心。
都说温室里的花朵不堪一击,可若是能够选择,他宁可叫桑桑成为花朵,不要遭受那么多没有必要的风风雨雨。
祁北杨的确也是这么做的。
他给了房东一笔钱,叫房东通知余欢要回收房子;在她迷茫的时候及时出现,伸出援手。
天真的桑桑并不知这是他设下的局,毫不设防,一脚踏入。
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。
柔软的她,全心全意的依赖。
那段是两人最轻松的时光,余欢开始渐渐尝试接受他的好意,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。祁北杨耐心地记下了她的喜好,请医生给她调理身体,叫这么个柔弱小姑娘能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。
她喜欢在连绵的细雨天午睡,告诉祁北杨她最喜欢听雨水落在叶子上的声音;他便找人把一间房间重新做了规划,特意开辟出一个玻璃温房,种满了鲜花,在落地玻璃窗下摆上贵妃榻,好让她小憩。
她说自己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,祁北杨便独自起来查攻略,搜索资料,陪她一起出去玩,给她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。
两人分享过同一袋小甜点,最甜的是她舌尖上的那一块;也曾一粒粒剥着莲蓬吃,她捂住祁北杨的眼睛,恶作剧一样,噙着莲子喂给他吃,满手满齿的清香。
情到浓时,她的耳垂脸颊都是红的,不自觉地颤栗,软软的一声声叫他名字。
祁北杨人生中最明亮轻松的那段时光,都和桑桑有关。
这是命运所给予他无限的恩赐与温柔。
祁北杨甘愿把整个世界都摆在她的脚下,只要她想要。
可是祁北杨还是把那个全心全意依赖他的桑桑,不小心给弄丢了。
时间渐长,祁北杨越来越不想叫其他人看见桑桑的美,每次去看她同男舞伴跳舞,都会嫉妒到发疯。
不想叫别的男人触碰她,哪怕是舞伴也不行。
跳不成双人舞,她也可以跳单人舞啊。
他的掌控欲随着爱意逐日增长,渐渐演变到令他自己都惊异的地步。
还有裙子。
桑桑的一双腿又细又长,皮肤白如玉,若是穿短裤短裙,总会惹来不少男人的注意;不一定全是坏心思,但祁北杨就是不爽别的男人看她失神的模样。
男人最了解男人,他知道那些家伙都是怎么想的,脑子里不外乎是些龌龊下流的东西。
他不想叫那些人看着桑桑来想那么多恶心的东西。
只想保护桑桑。
导火索是桑桑身边那个叫余希的家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