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见面了。”她冷声和晚云说。
是珠儿。
亲卫纷纷拔剑围到晚云身边。
晚云没想到还会再见,亦冷声道:“何事?”
珠儿是宫中女官,又是公主的贴身侍者,向来受人敬重。
可晚云既不行礼,话语也毫无敬意,让她不快。
她冷笑道:“仁济堂不教礼数么?”
晚云看她这副嘴脸,心中也腾起一口气,不客气地答道:“我仁济堂的礼数如何,自有主顾评判。尔等一回截人、二回破门,回头倒要问问公主,是宫中教养向来如此,还是娘子天赋异禀?”
“你!”
“珠儿。”忽然,一个声音柔柔传来。
晚云看去,怔了怔。却见门外的马车上,下来个头戴羃离的紫衣女子。
珠儿咬咬牙,忙回身去搀。
晚云已经知道她是谁。
薛鸾。
她由珠儿搀着入门,轻轻拂开羃离,露出一副姣好的面容。她微微颔首,含笑道:“常娘子。”
晚云立在原地,并不答话。
薛鸾与她对视片刻,温声问:“不请我进去坐么?”
“不了,阿兄不在家中,不好留你。”
薛鸾却说: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晚云歪了歪头,轻轻一笑:“那更不必了。你我素未平生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薛鸾不以为意,上前两步,四下里看了看,目光又回到晚云脸上,眼中笑意盈盈。
“你还在生气么?”她说,“珠儿那日确实鲁莽了些,我已经教训过她,也请子靖与你传达歉意,他跟你说了么?”
子靖。
晚云心中冷笑,他第一回听别人唤阿兄子靖,却是从这个女人嘴里。
“没有。”她眼神渐渐冷漠,“阿兄与我从不谈别人。”
薛鸾垂眸浅笑,道:“如此。子靖却与我谈许多,他人忙事多,总要有人替他开解的。”她说着,眸光流转,“说远了,我是诚心来向常娘子道歉的。”
说罢,身后护卫送来几个礼盒,在晚云面前打开。
只见里头满满当当的珍珠宝玉,霎是豪气。
“这些都是我平素收集的宝贝。”薛鸾道,“给娘子把玩,解解闷。珠儿的过失,别放在心上。”
晚云淡淡地扫了一眼,从护卫中走出来,挑起一颗硕大的南珠,道:“确实是好东西。光这南珠够寻常人家吃喝十年。若全拿去当,这辈子吃喝无忧了。”
珠儿听罢,露出一丝讥讽。而薛鸾却温笑道:“东西是娘子的,娘子可自行处置。”
晚云却将那南珠放回去,话锋一转:“我也并不缺这些。不瞒你说,最近得了几间铺子,仔细搜一搜,这些东西不在话下。若是王妃有心送我东西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我倒是缺一支千年山参。要是王妃有,我便不得不好好巴结你,请你进屋喝杯茶。”
薛鸾始终浅笑,“我并无此物。”
你当然没有,晚云不由得腹诽,殷朝上下也只有不超过十支,而仁济堂独占一半,其余都在宫中。
“那就不好意思了。”晚云双手交叠在跟前,“你的诚意不过如此,我感觉不到,请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