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倾,亲卫又传话:“殿下说此计行不通,请小郎再想个办法,务必将他救出来。”
晚云:“……”
她顿时感到些许恍惚,裴渊竟是要向她问计么?
“殿下开玩笑了,我没有办法。”她答道,说罢,表示天色还早,她还要睡觉,放下帐门。
可她也知道,要是这样就放弃了,他就不是裴渊。
果真,当她决定打挺装死的时候,亲卫在帐外说:“殿下说,以小郎救出楼典军的智谋,不会想不出办法。况且,方才我等频繁传话已经惊动了太子,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。若小郎再不出手,殿下便只有据实以告,将小郎供出来。”
晚云只得坐起身,揉了揉额角。
她撩起帐门,看了看那亲卫:“他向太子供我什么?”
亲卫一脸诚恳:“殿下说,太子现在最缺人说话,恰好小郎能说会道,大约会被太子找去说话。”
晚云冷着脸:“阿兄何不假装头疾发作?”
亲卫笑嘻嘻:“此法殿下自也想到了,不过太子不会信。殿下说,须得小郎帮忙,把病症说的严重些,让他多睡一会儿。”
晚云抽了抽嘴角。
果然,不久之后,便有裴瑾的人火急火燎跑来,道:“九殿下晕厥了,八殿下请小郎过去一趟。”
还真是兄弟同心。
晚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,又去医帐借了个药箱,才随亲卫前往裴渊的营帐。
才到门口,就听太子在里面埋怨:“这郎中怎这么久还不来?”
裴瑾不慌不忙地说:“大清早的,今日又不行军,郎中慢点也是自然。”
太子正要斥责,亲卫便领着晚云入了大帐,承接了原本要落在裴瑾身上的怒目。
她纵然没有抬头,也能感觉到太子的怒气,于是不敢再慢悠悠地来,匆匆一礼,赶紧溜到裴渊身边。
刚一坐下,就毫无意外地看见他的嘴角隐隐勾出了个惹人厌的弧度。
晚云不动声色地在裴渊胳膊上拧了一把。
他眉梢动了动,随即将眼睛眯开一条缝,虚弱地说:“头疼的很,为何还如此喧哗?”
裴瑾立马会意,顺着搭话:“吵着你了?兄长,我等还是先行出去,让老九歇一歇。”
太子却不动声色地走到榻旁,问晚云:“九弟如何了?”
晚云却不答,微微蹙起眉头。
她原本以为裴渊是装的,却不是,
他的脉象不定,似大病初愈,与在玉门关病倒那回极其相像。也就是说,他确实是病了,而且病的不轻。
昨夜见面实在太匆忙了,她竟然没有留意这些。
“殿下上回病发是何时?”晚云向裴渊问道。
裴渊如实答:“三日前。”
三日前,正是他与戎人降部前来的路上。晚云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,此人当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。
她不由放缓了语气:“这是劳累所致,殿下为何不歇一歇?”
裴渊微睁着眼,目光落在她把脉的手上,哑声道:“不放心。”
这话落在不动人的耳朵里皆是不同的意思。可只有他的眼神能说明,这话究竟是跟谁说的。
晚云心头一动,垂下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