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鄯州,晚云忽而想起来,这鄯州的鄯和宇文鄯的鄯是同字,不知是巧合,还是有些说法。
这念头一闪而过,晚云陪着福禄用了膳,而后,亲自而给他挑了一批快马。
“我稍后写信给回春堂,请主事拨一人去瓜州给褔叔打下手。”她对福禄道,“此人非官府之人,褔叔用着要安心些。”
福禄连声谢过。
“瓜州路程要远些,褔叔务必歇一歇再返程,勿走夜路。我虽然心急,却也不想珍宝阁的人出任何岔子。”
福禄笑笑:“常郎有心,小人感激不胜。”说罢,拱手作辞。
目送福禄离开之后,晚云马不停蹄,又回到库房里筛选香材,
冯安道:“沙州的胡商说,冬天商队往来本就有限,香材一到就被关中的主顾一抢而空,故而常郎想要的这些,有的没有,有的只剩下边角料或成色差的次品。不过有好过没有,我也一并搜罗来了。”
晚云将那些香材大约看了看,确实成色极差,要放在仁济堂,首先必须被负责采买的师兄冷嘲热讽一番,而后直接毁掉。
但聊胜于无,她拨弄片刻,问:“关城上可有商队的消息?”
冯安道:“典军都吩咐过了,若有消息,必定来报。商队不是天天有,有时隔几日才有,看机缘。”
晚云听罢,微微叹息,觉得这几日诸事都是机缘。
紫金丹是机缘,福禄是机缘,连香材也是机缘,导致阿兄能不能醒过来都成机缘了。
不能坐以待毙。
她微微蹙眉,思索片刻,道:“你觉得,我若提议遣斥候出关去寻商队,典军会同意么?”
冯安诧异于她的大胆,犹豫道:“未必会,不过典军对殿下忠心耿耿。若事关殿下,典军会想办法的。我先替常郎去探探口风?”
“别探了。”晚云果断道:“就说是我说的。你先替我传话,若他不同意,我忙完这些再去找他。”
冯安拱手称是。
晚云细选了半个时辰,香材果然不全。此时只能用聊胜于无来安慰自己。于是,她依旧挑些看上去略好的,捏成了香丸。
相较于折桂的香片而言,香丸更难保存,适用于她这样即取即用的。但胜在工艺更简单,劲头也更大。
她将香丸投入博山炉中,未几,香烟袅袅。
晚云细品,大约有五六成折桂的气息。
心中暗自叹息一声,到底还是不能全然仿制。
这时,门外传来冯安的声音。他说典军已经和杨总管商议,遣斥候出关了。
晚云道:“有劳了。”说罢,重新坐回裴渊的床前。
他静静地躺着,似乎仍经历着梦靥,眉头微微蹙起,脸上血色全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