褪下氅衣,晚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,不由地想,裴渊如今在做什么。
因为发病一场,他近来精神不济,睡得早,这个点该回房洗漱,看一会儿书就上床睡了。
她把脸埋在褥子里,就像靠在他怀里一样,傻笑起来。
忽而,晚云的余光瞟见案几上有一个紫色锦盒,外观陌生。
她记得早上出门时还未有,想必不是此前的房客留下的。
她疑惑着上前打开,里面有一枚玉符和一张纸条。
晚云执起那玉,通体莹白,全无瑕疵,只是光溜溜的,表面什么也没有,是枚无字玉。
她越发疑惑,随即打开纸条,上头写着字:
某闻小云儿三月初二生辰,赠无字玉符一枚,聊表心意。
此玉符才稀世罕物,不能上天,不可入地,但可令尔在各官府差衙行走自如,非紧急时勿用。
好物自留,勿声张、勿炫耀。
勿谢。
郎主。
晚云瞪着那纸上的字迹,一身疲惫烟消云散。
他怎么在此处?他又如何知道她在此处?
她慌忙四处打量,甚至打开衣柜检查,确认屋里没人,呆呆地坐在在榻上。
怔了片刻,她又觉得恼怒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,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了?
等静下心,晚云又重读了那封信,信最末有一行小字,阅后即焚。
她想了想,将信反反复复地看,确认没别的东西,回身将信焚掉。
裴安悠哉悠哉的倚在榻上听石稽回报,不由得笑道:“小云儿定然吓了一跳,可真想看她一惊一乍的模样。”
石稽手握长剑,用剑柄挠挠额头,道:“殿下似乎格外喜欢逗常娘子。”
裴安叹气:“大约是因为这荒凉之地着实乐子太少,见到个有趣的便忍不住要逗一逗,否则岂非浪费。不瞒你说,我甚至想将她认作干女儿。”
“我有句话不值当不当说。”
“好话歹话?”
“歹话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
石稽不理会,清了清嗓音,道:“我倒觉得,常娘子的性子跟宇文娘子有几分相似。”
裴安一怔。
“嗯,是啊。”他爽快地承认,“所以我只能认她当干女儿,莫非娶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