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云诧异。她也以为回春堂只是个小堂,否则在这仁济堂摸不着的地方,自己做大就是,怎么甘心做仁济堂的下线,还跟仁济堂分利钱?
没想到却是个大商号。拥有近百人的商队,可不是个小数目。就是在东都,拥有这等规模的商号也不超过十个。
她点点头,四处张望,这医堂的格局不大,前面是铺子,后面的杂院,想必跑堂们并不住在这里。
入了厢房里,二人坐下,便说起珍宝阁的事情。
晚云将昨夜裴渊所说的安排告知福禄,:“官府的查验只是走个过场,但是我寻思着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,否则不好交代。”
福禄拱了拱手,问:“娘子的意思是?”
晚云抿了抿唇,思忖片刻,而后道:“褔叔,姚火生要我替他守好这间铺子,其实是要保护你们。若你们不在了,我要这件铺子也没用。所以保证你们不被姚火生连累是首要的,我想也是姚火生的意愿。”
福禄赶紧道:“小人知晓,这也是小人的愿望,娘子要小人做什么只管吩咐。”
晚云点点头:“我想要你们……主动投诚。”
福禄怔了怔,不解道:“我等并未造反,何以投诚?”
晚云耐心解释:“我们知道珍宝阁上下与此不相干,但你须得知道,珍宝阁出了反贼,其余人等即便不连坐,按理珍宝阁也得充公。纵然凉州都督府可以看在九殿下的面子上放过珍宝阁,但这么做难以服众。一旦有心人挑拨起来,将那造反之事借题发挥,不但九殿下那边会扯出麻烦,你们亦难逃再被盘查。而若是此事闹大,就不是走走过场那样简单,兴许会人财两空。”
福禄大惊。他只是帮姚火生打下手的副手,和各路人马打交道都是姚火生亲力亲为,他不懂,也最怕这个,所以这些日子无论如何也要请动晚云出面主事。如今听闻了这些后果,更是忐忑不安,原先稍稍安稳的心又高高悬起。
他赶紧问:“依娘子所言,我等该如何是好?”
看他慌张的神情,晚云有几分欷歔。
都是写远离故土的人,在别处活的心惊胆战,惴惴不安的。若是可以,她想借仁济堂多给他们些庇护。但此事还需与王阳商量,她不能仓促保证些什么。
她说回投诚之事,道:“褔叔不必惊慌。我们要做的只是把珍宝阁上上下下都从此事中摘出来,此事并不难,你且听我说。”
“娘子请说。”
“殿下今日即将去信凉州,褔叔若是能动身,须得这两日尽快返回,经过甘州、肃州的分号时,将事情一一吩咐下去。褔叔先如实告诉我,堂中众人,是否已经知晓姚火生叛变之事?”
福禄赶紧点头:“此事闹得那样大,自然已经知晓。”
“无妨。”晚云道,“知晓就知晓了,但务必不能表现出知道的更多。话多则生变,若有人问起,必定要说什么也不知道,能不开口就不开口。堂中只留主事和三四个机灵的跑堂撑场面,凡事都交由各分号主事去回应。其余人等,尽量暂且都送到城外去,等事情平息后再回来。”
“知道了,小人已经记下。”
“方才所言是其一。其二,别等官府找上门,自己去找官府。”她说着,眨眨眼睛,“我有一计,可能需要各位主事演上一出。”
晚云这么一说,福禄就明白了。
他笑了笑,道:“只要别太难就是。”
“不会太难。”晚云道,“你让各位主事上官署去哭诉,就把那日你来玉门关找我时说的话,在官署的主事官长面前都说上一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