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阳自然知道原因。师父因为皇城司的事跟圣上闹僵,好几年没去过京师了。可他没法跟晚云说。
晚云却自作主张地肖想起来,未几,神秘兮兮道:“师兄你说,师父是不是在京师受了情伤?”
王阳瞥她一眼,问:“何以见得?”
“我就突然这么觉得。师兄你想,师父也是个……”晚云寻找着合适的词,道,“嗯……健全的男子,一直不成婚不说,连个相好的妇人也没有。他又不是出家,这般守身如玉,莫非是为了哪个女子?而且师兄不觉得奇怪么?他这些年,天下都走遍了,却坚决不入京师。这么一想,是不是都对上了?”
王阳看着她那笃定的神色,又是嫌弃又是好笑。
“守身如玉?”他反问,“你怎知师父守身如玉?”
晚云一愣,目光变得更加热切。
“师兄是说,师父那般为人师表,竟是装的?他其实……”话没说完,脑袋被王阳磕了一记爆栗。
“鬼扯。”他板起脸,严肃教训道,“师父早些年为了仁济堂和教导你我,付出了多少心血,你不是不知。他因此疏忽了人生大事,却从不计较,只愿你我成才。此事,你不可再胡言乱语,否则叫师父知道,他会伤心的。”
晚云讪讪,撇了撇嘴,心想,明明从前最喜欢议论这些的是你……
“知道了。”她乖乖答道。
回春堂因为主事何田还在县衙关着,这几日闭店谢客。只有一些熟客来上门拣药,才稍加招待。
二人入内,店里的跑堂都认识王阳,看他平安归来,纷纷上前见礼。
王阳随和地答应着,忽听晚云惊喜唤道:“阿承!”
回头,只见袁承立在大堂门口,笑盈盈地候着他们二人。
袁承身着仁济堂的灰衣,看见晚云前来,微笑着拱手道:“见过娘子。”
晚云在他面前打量着他:“你何时来的?怎么一直没看见你?”
袁承恭敬地垂手立着,答道:“我随郎君一道来的,一直留在沙州做事。听闻娘子及笄礼成,恭贺娘子。”
晚云正想说话,王阳却把她支开:“去伙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,我饿了。”
晚云狐疑:“师兄不是刚喝过羊汤,怎么又饿了?”
王阳径直走入一侧厢房,道:“饿了就是饿了,哪有那么些为什么。”
待晚云嘀咕着走开,王阳这才在房里坐下,向袁承问道:“有新的消息?”
袁承点点头:“果真如郎君所料,皇城司来信了,要那金陵公主的消息。”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是二殿下裴安的。
乘着王阳看信的空隙,袁承已经点燃了厢房里的烛台,备好了火盆。又在案上备好了笔墨纸砚,熟稔得无需额外吩咐。
王阳看罢,顺手把信点了,放到火盆里,问:“瓜州那头可有消息?”
袁承回禀:“说本来一行人打算明日启程返回京师,行囊也收拾妥当,那金陵公主却在午睡时不见了,一切颇为诡异,人如何丢的,没人看见,也没人说的出个所以然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