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焕倚在门边看着他们,眼神仿佛在看一场戏。
“都说九殿下不解风情,”等到二人走到近前,他感慨道,“实则天赋异禀,无师自通。”
晚云脸色微红,瞅向裴渊。
裴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,携她落座,问:“你方才哪里去了?”
“去你五兄那里。”孙焕也坐下,道,“我换了个计谋,为了不让他再来烦这边,我先烦死他。”
他说罢,调皮地冲裴渊眨眨眼。
裴渊不置可否,他知道,孙焕不过是无聊了。他在河西道暂无官衔,查案的事情不能发话,所以有劲无处使,只好自己找乐子。
裴渊道:“看来卓有成效,否则也不会回来用饭。”
“正是,我要成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。”孙焕一脸神气地说,“五殿下为了赶我走,竟然不惜午膳吃素,还言之切切,说丢了鸾儿,茶饭不思。呸!骗鬼就算了,还想骗我,都是风月场上的老相识了,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。”
孙焕得意起来就满口荤话,裴渊轻咳一声,不由地扫了晚云一眼。
只见她夹了一块肉,正吃得津津有味。对于孙焕的话,她似乎全然无所芥蒂,反而似乎很感兴趣:“听说五殿下是个情种,如此说来,他对薛鸾是真心的?”
“慢些吃,”裴渊顺手给她盛了一碗汤,“把这个也喝了。”
晚云却不搭理,只将汤接了,将两只眼睛望着孙焕。
孙焕笑了笑,道:“说说罢了,他那等人要能转性,也不至于因为一再扩充后院而被人参到不敢上朝。”
说罢,他哼一声,对裴渊道:“不过玩笑归玩笑,我今日倒是帮你套了些话,不知是真是假,你且听听。”
“你说。”裴渊道。
“你昨日不是说要查珠儿在军中的相好么?我想他们既然一路,兴许知道些什么。这一问,还真的有个消息。”孙焕道,“珠儿原先在高昌王庭时确实有个看对眼的,薛鸾念她劳苦功高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就随她了。那人是老戎王的护卫。老戎王前阵子死了以后,就拨给了王子,如今也在俘虏之列。”
裴渊沉吟:“若是在王庭就认识的相好,那么必定有许多蛛丝马迹,此事,应当好好深究。”
“我也是此意。”孙焕道:“我方才跟阿月说了,他已经布置好了人手,不久便会有分晓。”
裴渊微笑:“阿月这方面倒是思路广,我还寻思着让他跟着我是否大材小用了,放他去官府办案才好。”
孙焕却摇摇头,道:“我看放不得。你此番回京,事情只会多不会少,阿月大有用武之地。”
这话颇有深意,裴渊没有言语。
孙焕看着他,问:“薛鸾之事,可曾向京中禀报?”
“不急于一时。”裴渊道:“等有些许眉目再禀不迟。父皇得知了,也不过着我速速查清。若谁说漏了嘴,不慎被祖母知晓了,还不知要掀起什么风浪来。”
孙焕微微颔首。
皇帝如今以仁孝治天下,对太后很是敬重,高高供着。太后若是闹起来,必是不好收场。
“可说不好真有人盼着这股风浪呢?”孙焕道,“听闻太子因为出征失利被圣上痛斥,朝中废太子的留言满天飞,连我都听说了。这等情形,你这般若出了事,正好能给太子挽尊,只怕有心人巴不得此事闹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