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云点头:“我正是此想。”
袁承摇摇头,道:“娘子猜错了。给那位叫珠儿的娘子诊病的大夫找着了,主事正亲自去请,稍后就送到了瓜州府去。”
晚云有些错愕:“这么快?”
袁承笑道:“其实昨日就找着了。只是郎君今天早晨才收到九殿下放人的消息,所以今日才把人交出来。”
晚云咋舌,也笑笑,无奈道:“师兄果然老谋深算。”
“该说娘子老谋深算才是。”袁承道:“郎君说,这都是娘子的主意,他还夸娘子清醒来着。”
晚云怔了怔。这想法,她确实也曾有过,不过她是对谢攸宁说的。
“师兄见过谢将军?”她问道。
“昨日夜里见到的。”袁承道,“谢将军是个实诚人。”
晚云全然明白过来,在心里长叹,谢攸宁那傻瓜,被师兄套得牢牢的……
她低头又看到那画像,沉吟道:“不过,郎中找着了又不是人找着了,这五百贯你我还是有机会的。来都来了,还是找那郎中前来问话。”
“是。”袁承恭敬答道。
谢攸宁猜的不错,珠儿确实找了个江湖郎中。
回春堂主事的话语非常委婉,说此人的住处清幽僻静,俨然世外高人。
裴渊看了看那朱姓郎中的落魄样,稍加询问,便知道他的住处十分偏僻,与乞丐无异。
这就对了,越见不得人,就越是他们想知道的。
这朱郎中想必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。先是官府登门来找,后来被带到州府的大堂之上。他岂见过这等阵仗,料想是犯了大事,吓得瑟瑟发抖,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。
楼月主审,让人将两幅肖像交给他,道:“那日来寻你诊病的宫人可是这两位?”
那两幅肖像,一副画的是鄂伦,另一幅是珠儿。
朱郎中哆哆嗦嗦地仔细看,忙回道:“是这位娘子不错,可是这位郎君……这嘴是歪的,小人看不出来。”
楼月唤来典狱。
那典狱不敢怠慢,忙带着画师,去找见过鄂伦的人修改。等到修改好的画像呈到面前,朱郎中捣蒜似的点头,“确实无疑。”
“当日之事,你细细说来。”楼月道。
朱郎中想了想,结结巴巴道:“当日,画像上的娘子戴着羃离,到小人住处来;这郎君跟在她身后,像个仆从一般低着头,半句话也没有说。”
“他们二人关系如何,便是主仆一般?”楼月道。
“却也不是。”朱郎中道,“小人也是看过无数病人的,知道些世故。这娘子和郎君虽扮作主仆,但其实是一对野鸳鸯。”
“哦?”楼月问,“你如何确定。”
“不瞒公台,找到小人这里来的,多是有难言之隐。”朱郎中道,“小人当时存心一试,便向那郎君说,男子汉大丈夫,在女人跟前抬不起头来,一辈子要被压住的。他们二人连孩童都有了,还有甚好怕的,一家之主要立威,不要被妇人骑到头上去。那郎君若真是奴仆,定然要跟小人急眼,可他默不作声,便定然不错了。”
他越说越是离谱,孙焕在堂下听着,嘴角抽了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