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阳却不为所动,望着他:“师叔可还记得从前,有一天夜里,师叔与我彻夜长谈,我曾谈起婚配一事?在这世上,如若师叔不懂我,便再不会有人懂我了。”
姜吾道自然记得,不由得一怔:“你……我没想到你是说真的。”
王阳动了动腿,待舒坦些了,便道:“自然是真的。我其他时候说的话师叔都不必当真,唯独那日说的真的。便让我将此事了结了吧,我便不再多想了。师叔帮帮我?”
姜吾道看着他,好一会,终是恨恨地叹了口气。
“不帮你我还能如何?”他说,“晚云今日被你支到二殿下那里,后头的消息你可知晓?”
王阳苦笑:“我还在这里跪着,必定不妙。”
姜吾道说:“晚云也是听了个大概,左不过是封家闹了闹,兴许里头有些厉害关系,二殿下没法给晚云说。我稍后再去楚王府打探打探。不过你放心,此事二殿下必定会去争取,就不得不委屈你再多跪阵子。”
“我无碍。”王阳无所谓道:“小时候被师父罚跪也是一日一日地来,就是太久没跪,有些吃力罢了,我不过担心楠君。还有这天,看起来要下雨。”
“那你这出苦肉计才苦。”姜吾道说:“你这下怎么看开了?竟然舍得动用晚云了?”
王阳摇摇头:“我和师父都看透了,大势所趋,此事已经无法阻挠。二殿下已然返京,和师妹见面的机会多得是,前几日竟然就在西市碰了个正着。而且,不知师叔是否知晓,师父要晚云当师叔的副手,还给她安了个二主事的名号。”
“你师父在信里简单跟我说了。”姜吾道颔首:“前几年我便这么打算了,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,没想到兜兜转转,终究是他开了这个口,造化弄人。对了,此事可曾告知你师父?”
“尚未。”王阳道:“此事事发突然,我还来不及给师父去信。”
姜吾道说:“此事事关重大,还是由我来给你师父说去信。不过你师父一向行踪不定,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?”
王阳犹豫片刻,道:“在晋州。”
姜吾道蹙眉:“他去晋州做甚?他在那里又没朋友。”
王阳微笑:“师父的脾性,师叔还知道么?他朋友遍布天下,无论走到何处,总能拉出一票你我都不曾见过的人来。”
姜吾道狐疑地看他,道:“你是不是帮着你师父瞒我什么?”
“侄儿不敢。”
二人又商议了接下来的事,不多时,便听更鼓响起。
晚云正在替沈楠君揉腿,看王阳从马车上下来,忙迎上去问:“师兄好些了?”
王阳颔首,打量着她,道:“师叔如今回来了,你若无事不要出门。”他想了想,又道:“也不要偷偷跑到墙边看我,我不过跪一跪,又没遭什么罪。”
晚云一怔,想他说的是她离开皇城时曾偷偷看他,不由得讪讪:“我就想知道师兄好不好。”
“还有。”王阳问,“那左监门卫的郑中候今日又是送水、又是送食,是你收买的?”
晚云正要否认,可一看王阳的笃定的眼神,发觉已经瞒不过去。
“你如何找上他的?”王阳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