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走到一半,他下来,推说要去给故人看诊,吩咐袁承带晚云回安邑坊的宅子,自己则往楚王府所在的宣阳坊去。
裴安看见他来,有些许诧异:“这就回来了?”
姜吾道拱手做礼:“见过二殿下。”
“拿鞭子去抽你那师侄了么?”裴安笑问。
这唯恐天下不乱态度,姜吾道一点也不奇怪,淡淡道:“在下教训后辈,向来不主张动手。”
“不打不长记性,王青州既然是仁济堂将来的掌门,还该严加管教才是。”裴安说着,指了指一旁的小榻,让姜吾道落座。
“听晚云说,殿下今日进宫了。”姜吾道不多客套道,“不知圣上有何话语?”
“还能有何话语,不过是要权衡。”裴安道,“先生不是不知封家与父皇的关系,父皇要查,便是要动他们。此事过去太久了,各方都已安抚妥当,要重启此事要耗费心力。所谓的权衡,就是看有无后招。”
“后招必定有,但救不了眼前之急,怕是等不到那天。”姜吾道说。
“有后招便赶紧准备去。”裴安道,“没有什么等不到的。你若不想让王青州和沈楠君吃苦,我明日便先说通父皇,让人将他们押到皇城司的官署去,左右那边屋舍都是新造,我们的人又都不见得光,至今无人上值,还空着好些屋子。他们在里头,好歹不必风吹日晒。就是到时切莫不知好歹,执拗着不去便是。”
姜吾道闻得此言,心头松了松,忙道:“多谢殿下。只要殿下去做,旁事不必操心,他们自会愿意。”
此事三言两语说定,裴安有问起新暗桩的事,正说着话,一名侍从来报,说门外有人急着求见姜吾道。
姜吾道诧异十分,他只和袁承说了自己的去向,谁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?
裴安叫护门放行。片刻后,陶得利匆匆进了来。
见过礼后,陶得利便道:“方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,说封家大郎要给王郎上眼药,带走了常娘子,在下得了消息便往安邑坊赶去,在坊外遇见了重伤的阿承,常娘子已经不知去向。得知主事来了楚王府,特来禀报!”
姜吾道大惊失色,看向裴安,只见他的脸上也颇是诧异。
“怎会如此!”姜吾道急道,“他们将晚云带去何处?”
陶得利道:“在下已着人送阿承往堂中救治,他说,常娘子被带往了南边,确切去了何处却不知。”
才过了不到一会,竟出了这等事。
姜吾道已经冒出了冷汗,当即对陶得利令道:“将人都散出去,务必找到。”
陶得利领命离去。
姜吾道随即对裴安拱手道:“事出紧急,在下先行告退。”
裴安不置可否,却道:“竟然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,好事。”
这话颇是不入耳,姜吾道皱了皱眉,道:“殿下何出此言。”
裴安喝一口茶,微笑,不紧不慢道:“我有一计,甚是简单,听完之后,先生自可离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