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渊看着她那强作坚强的模样,又是心疼又是懊悔,一把将她重新拥入怀中,吻吻她的额头:“我回来了,莫怕。”
晚云听着这话,心中无比踏实。有那么一瞬,她想自己干脆就这样抱着他好了,哪里也不要去,什么也不要管。
但这念头很快就消失不见。晚云想到仁济堂,心定了定,抬起头来。
“阿兄……”她擦擦眼泪,更咽着道,“我要回仁济堂去,还要看看我师兄他们如何了……”
裴渊却拉住她,道:“阿月已经去找官府要府兵,你去帮不上忙。你先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与我,究竟谁绑了你。”
晚云知道裴渊来了,自己便是有了靠山。今晚的事,须得从长计议,揪出主使才能永绝后患。
“绑我的是五殿下。”她将眼泪擦干,“他亲口说,纵火的是封爽。”
“封爽?”裴渊的眉头微微皱起,拉着她在旁边的榻上坐下,“细细说来。”
晚云深吸口气,于是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遍。
“阿兄,我觉得五殿下疯症了。”她说,“他向我问起绑架薛鸾的那群人的下落,还口口声声说要我写信给师父和师叔,要他们一定将薛鸾救醒。还说他要让薛鸾作证,还他清白。我想他是被河西之事折磨疯了。”
裴渊沉吟片刻,随即唤来冯安,令道:“点二十人分头前往吴王府和尚书府,不必入府惊扰,只将各处出入之处把守。若见五兄和封爽人马,悉数拿下,押回外院候审。”
冯安应下,道:“若不见他们踪影呢?”
“不见踪影也守着,我自有办法。”
冯安领命,边下楼边点名,行至楼下,身后已经跟了二十人,风风火火地驰骋而去。
晚云有些不安地看向裴渊:“这里可是京师,阿兄这般兴师动众,会招惹麻烦么?”
裴渊看着她紧张的模样,知道她指的麻烦是什么。
“此事,是他们犯了忌讳。”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,“真要闹开了反而好,到了圣前,我会让他们掉一层皮。”
晚云还想再说,裴渊抚抚她的头发,安慰道:“不必担心,对付他们,我的经验多了去了,就算是父皇也不能拿我如何。”
那语气虽和缓,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,能驱散心中的焦虑。
晚云看着他云淡风轻模样,想到文谦曾说过的他小时候的事,一时心头五味杂陈。如今日这般凶险,已经足够让晚云如同惊弓之鸟,而裴渊却从小到大都在经历,以至于他能够沉着应对,毫无畏惧。晚云并不觉得他厉害,反而觉得一阵心疼。
她低低应了一声,与他手指相扣,楼中光照晦暗,只见他眼底浅浅的乌青,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。
“阿兄这是才刚入城么?”她问道,“如何找到了这里?”
“不过是凑巧。”裴渊道,“陈录曾在信中说,你住在安邑坊,我入城后便直奔那里,路上巧遇你师叔。那时,他刚好得知了你遇袭之事,托我帮忙寻你。我当即去万年县衙找当值的武侯,让他们打探你的下落,正好有人在巡街时看到了劫持你的人车马,于是我一路追寻,来到了此处。”
晚云了然:“我师叔现在何处?”
“我才将将得了消息,便听闻仁济堂起火。我寻思这两件事必不是巧合,于是派阿月跟随你师叔去仁济堂救火。他有齐王府的令牌,若是人手不够,可向附近官署调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