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瞥了瞥王阳,脸上泛起红晕,对晚云道:“晚云,你当真周到。”
“她就是爱看人笑话。”王阳哼哼唧唧。
沈楠君却看他一眼,嗔道:“你快去,仔细收拾妥当了再出来。左右父亲还未用早膳,我与他道明缘由,先陪着他便是。他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。”
王阳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,乖乖地由着袁盛搀着,一瘸一拐往屋里走。
几人说定之后,分头行动。
晚云到庖厨里交代了一番,而后牵出常百万,出了门,往常乐坊而去。
文谦乘着马车,到达姜吾道的宅子前时,望门的仆人随即迎上前,将他搀下来。
姜吾道正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,指点弟子为患者看病。
旁边院子的空地上,摆着许多用砖石垒起的临时灶台,柴火烧得正旺,各色药罐摆在上面,药气和着烟气,味道浓重。
“先前煎药用的庖厨也被烧了,用不得,我见旁边这院子还算通风,就让弟子们清理出来,专门做煎药之用。”姜吾道好不容易腾出空闲,对文谦道,“当下这里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些破砖碎瓦。我想着,将周围的民房租些下来,且搬过去,等到将来新房都造好了,再搬回来。”
文谦颔首:“也只得如此。只是这周遭的民房也都住了人,只怕商量不易。”
姜吾道说:“他们都是些老街坊,不少人还时常到仁济堂看病,话是好说的。只不过我等也是有求于人,不好亏待了人家,多出些钱是定数了。”
提到钱,文谦心中不由喟叹一声。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,偏偏那该赔钱的人,还在耍花招。
“这钱既然是花定的,我这里无二话。”文谦道,“你去找鸿初,与他商量便是。”
内院里,姜吾道的书房不曾被焚毁,如今好端端的。
师兄弟二人说着话,一路走到书房里坐下。
姜吾道给文谦倒了一杯茶,看了看他:“我听说,封良父子上门见你去了?”
文谦拿着茶杯,不紧不慢喝一口:“何止见我?他们下午还要来见你。”
姜吾道讶然,文谦随即将今日那父子二人的言行举止描述了一番。
“老匹夫养出竖子。”姜吾道冷笑一声,“赔罪赔钱就完了么?圣上这偏架拉得着实难看。”
“能让他们赔罪赔钱已是不易。”文谦淡淡道,“莫忘了,那是封家。”
姜吾道又冷哼了一声,却盯着文谦。
“封家之事且不提,我倒想问问前阵子,师兄为了晚云去宫中面圣之事。”他说,“圣上果真如此开明,不但答应将晚云从皇城司摘出来,还答应让她和九殿下顺利成婚?”
文谦神色平静:“正是。”
“师兄不必瞒我。”姜吾道摇头,“圣上是什么人,我与师兄一样清楚。此处只有我在,师兄说吧,到底答应了圣上什么条件?”
文谦沉默良久,好一会,声音疲惫:“圣上欲将河西的仁济堂收归皇城司。”
姜吾道震惊不已。